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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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壹百八十六章 開國帝王的雄姿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6

  趙赟很忙。
  所謂大典,必然是國家或是國君方能用的詞匯。
  陳國中期,趙氏祭祖時,帝王會令人送來祭品,也算是對趙子他老人家的壹種尊重。
  這個尊重,是尊重趙子身後的無數讀書人。
  透過現象看本質。從陳國開始,趙子的學問便開始流行於世,成為顯學。各地學校教授的壹半是趙子的學問,科舉考試的內容中也有不少是趙子的學問……這裏面分解開來,便是尊重壹個階層。
  到了陳國末年,帝王昏聵,喜歡四處撒頭銜,聽聞趙氏祭祖,大手壹揮,“叫做大典好了。”
  趙氏狂喜,對帝王的忠心值瞬間飈升……恨不能這位帝王能千秋萬代。
  可惜陳國的國勢卻壹落千丈,沒多久就滅了。
  有方外人說,大典乃帝王和國家專用,用於個人,這便是把氣運分了出去。
  這種說法自然被趙氏嗤之以鼻。
  但,從此趙氏的當家人最喜歡琢磨壹件事兒……
  “氣運之說,果真有嗎?”
  趙赟在書房裏看禮單。
  趙氏見慣了大場面,看禮單只是壹種姿態。
  呂遠說道:“阿郎想想楊玄,壹個無知小子,十五歲前還在元州那個鄉下地方,活的就如同是壹頭豕。如今卻成了能操縱天下風雲的大人物。元州人何其多也,為何就他出頭?這便是氣運啊!”
  趙赟點頭,“當初陳國帝王給了趙氏尊重,以大典為名祭祖,我趙氏上下是感激的。可惜……”
  呂遠說道:“那位帝王屍骨早寒。”
  “那便讓大典名副其實!”趙赟深吸壹口氣,“盯著,看楊玄何時到。”
  “是。”
  有人送來了書信。
  這是某位名士的來信,說自己有急事無法親至,就派了侄兒來……
  這等信每年趙赟都會接到十余份,但今日這壹份卻有些不同。
  這位名士在信中隨口發了牢騷。
  ——越王入主東宮的呼聲高漲,豈有重臣外孫為帝之理?後患無窮!
  趙赟微笑著,“是啊!老夫也是這般認為的。”
  此刻的趙赟,恨不能大唐到處都是窟窿,如此,當他成功時,便能在北地稱王。
  長安自顧不暇最好。
  “阿郎!”
  壹個仆役來稟告,“秦國公到了魯縣。”
  “哦!”趙赟起身,“他在何處?老夫去迎壹迎。”
  “秦國公便衣進城,去了賈全舉辦的宴會,和觀州名士陳震走了。”
  “便衣?”趙赟瞇著眼,“他帶了多少人?”
  “五人。”
  “可有寧雅韻?”
  “並無。”
  仆役發現趙赟在發呆。
  他趕緊告退。
  出門後,就聽身後幽幽的道:“可惜了。”
  楊玄來了。
  這個消息令魯縣官吏們心中壹震。
  縣令詹偉趕緊去拜見。
  “國公就在這裏面。”
  壹個小吏指著酒樓說道。
  “老夫去看看。”詹偉上樓,發現樓梯口有兩個大漢盯著。
  “老夫詹偉,求見國公。”詹偉不敢怠慢。
  壹個男子說道:“可是有公事?”
  詹偉說道:“並無。”
  “等著。”
  男子去叩門。
  “進來!”
  聽到這個年輕的聲音,詹偉心中壹跳,趕緊站好。
  “國公,魯縣縣令詹偉來了。”
  “讓他來。”
  男子回身,詹偉走到門外,見楊玄和壹個中年男子在房間裏喝酒。
  “詹偉,見過國公。”
  詹偉行禮。
  楊玄看了他壹眼,“近幾日天下名士雲集魯縣,妳責任不小。”
  “是!”
  “要提防宵小作亂!”
  “是!”
  “去吧!”
  “下官告退!”
  整個過程就幾句話。
  但詹偉卻頗為歡喜,出去後說道:“都打起精神來,把城中那些惡少盡數抓進牢中去,且等大典結束後再放出來。”
  楊玄隨口壹句話,便令魯縣上下震動。
  這便是上位者的威權。
  “陳先生此次遊歷北疆,可有所得?”
  楊玄問道。
  這是考核之意。
  陳震說道:“老夫久在觀州,偶爾出遊也多在繁華所在。近十年,老夫發現各地多了流民,並與日俱增。老夫迷惑不解,後來走的地方多了,才發現壹事。”
  楊玄微笑著。
  他需要買根馬骨頭,給天下人才看看。
  “越是流民多的地方,豪強就越奢靡,越有錢。官吏就越驕矜,越橫行……”
  這話,中肯!
  且壹針見血。
  陳震繼續說道:“老夫也曾與為官的友人提及此事,可友人卻推說天下皆如此。老夫不信,與其割席斷交。可隨後老夫去了不少地方,皆發現此等情況。”
  陳震苦笑,“老夫迷惑了。老夫在想,這究竟是為何。老夫想到了吏治,是了,吏治壹亂,天下便亂。可老夫發現不對,吏治亂了,可長安在作甚?”
  他喝了壹口酒水,“老夫去了壹趟長安,待了半個月。老夫看到了什麽……帝王奪了兒媳,整日在宮中享樂。朝中楊松成等人結黨橫行,帝王卻不聞不問。老夫後來知曉,這是制衡,也是交易。當帝王把天下當做是交易的貨物時,這個天下不亂,才特娘的怪!”
  楊玄舉杯,“陳先生看我北疆如何?”
  “老夫來之前以為北疆是個苦寒之地,必然荒涼。可此次遊歷卻讓老夫刮目相看。”陳震放下酒杯,撫須道:“老夫去了太平,去了臨安,說實話,這等商貿重鎮,大唐也不多見。特別是太平。”
  太平是北疆的工業中心,商業中心……楊玄壹手打造出來的樣板。
  “老夫看到了廣袤的田地,關鍵是,那些田地都是百姓的。”
  “老夫看到了那些規規矩矩的豪強。”
  “老夫看到了那些精銳的將士。”
  “老夫看到了壹股精神,昂揚向上!”
  陳震看著楊玄。
  楊玄微笑,“陳先生可想探知其中的奧秘?”
  “自然!”陳震說道。
  楊玄說道:“北疆,虛席以待。”
  陳震起身行禮,“見過國公!”
  “哈哈哈哈!”
  外面有幾個男子在轉悠,聽到笑聲後,其中壹人說道:“楊玄這是興奮什麽呢?”
  晚些,陳震跟著兩個軍士去了逆旅。
  王朝喝得醺醺然的在等他,見面就埋怨,“去了許久也不帶個話,老夫就擔心妳得罪了秦國公。”
  陳震拱手,“王兄,就此別過。”
  王朝壹怔,“妳去哪?”
  “老夫要留在北疆。”
  “妳要出仕?”
  王朝有些詫異。
  這些年不是沒人征辟過陳震,可這位老兄卻對官場心灰意冷,各種推脫。
  “對,老夫在北疆看到了希望!”
  陳震出仕了。
  第二日,消息就傳遍了魯縣。
  三千人馬也到了。
  頓時,魯縣的氣氛為之壹滯。
  “這是護衛。”
  趙氏有人來解釋。
  出行竟然要帶著三千人馬護衛,這規格也太離譜了吧?
  許多名士在腹誹。
  其中桃縣曹博最為激烈。
  “他才將被人伏擊,這是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還名將呢!”
  “說實話,換做是誰,也得小心些。”有人覺得他反應太過了些。
  “這裏是北疆啊!”曹博詫異的道:“這是他的地方,還擔心害怕?”
  “知人知面不是?對了,老夫怎地覺著妳對秦國公有些不滿?”
  “哪有,老夫只是就事論事。”
  有人笑道:“這陣子妳老是說自己拒絕了秦國公的邀請,怎地……後悔了?”
  早些時候楊玄想延請曹博為阿梁的啟蒙老師,誰曾想被拒絕。
  拒絕就拒絕吧!這位曹先生把此事當做是自己的資本四處宣揚,得意洋洋。
  現在,陳震被楊玄征辟了,據聞有些名士動了心,在打探北疆官場的情況。
  “秦國公與旁人不同,大氣。”
  壹位北疆名士在給十余名士介紹情況,“就說節度使府吧!大多時候都是劉公、宋公、羅公三人做主,非大事,秦國公不幹涉。”
  “嘖!這是放心到了極致啊!”壹人嘆息。
  “不,是大氣!”另壹個名士眼中放光。
  誰不想沒有上位者掣肘的去施展所學呢!
  可妳看看當下的官場,處處都是潛規則,寸步難行。
  “北疆政令簡單,壹是壹,二是二,不和下面玩文字遊戲。”
  這個更好,上位者簡潔,下面的官吏就省事兒。
  “秦國公為人謙遜,下面官吏有建言,若是對,哪怕是推翻他的決斷,他依舊從善如流。”
  “秦國公統軍有方,北疆對北遼的逆襲便是從他開始。諸位當知曉,以前聽聞北遼之名,不說北疆,長安都會發怵。可如今妳再去看看。北疆大軍都到了江州之前。”
  “諸位若是在北疆多待壹陣子,弄不好就能看到北遼覆滅的盛況啊!”
  名士們卻沈默了。
  有人低聲道:“不幹涉下屬行事,這是格局。施政簡單,這是無為之治,與民休息。納諫如流,這是虛懷若谷。統軍所向披靡,這便能安定邊疆,開疆拓土……”
  這位名士悚然變色,“這分明是……”
  這分明就是開國帝王的雄姿啊!他捂著自己的嘴,眼神駭然。
  ……
  魯縣暗流湧動。
  趙氏祭祖大典依舊按部就班的在準備著。
  “明日就是大典。”
  趙家大堂內,十余人正在聽家主趙赟說話。
  “老夫已經邀請了楊玄明日來觀禮,他也送了祭品,這是最好的機會。”
  堂外陽光淡淡,秋風吹進大堂,略微有些涼。
  趙赟紅光滿面,“各處的人手都到了吧?”
  呂遠說道:“大多都到了,正分批潛入城中。”
  趙赟滿意的道;“老夫決斷,就在明日大典時發動。壹旦發動,首先拿下楊玄,同時,拿下縣廨,令魯縣混亂。”
  有人問道:“阿郎,楊玄帶來了三千人馬。”
  “咱們有六千人!”
  呂遠說道:“這六千人是趙氏各地農莊中最為精銳的丁壯,操練他們的乃是軍中的悍將,他們每日都吃肉,對趙氏忠心耿耿……”
  趙氏傳承千余年,那些家奴只知趙氏,不知有天子。
  趙氏便是他們的天!
  “趙法乃是軍中悍將,當初為了把他安置在軍中,老夫尋了不少關系。”趙赟指著壹個氣息沈穩的男子說道:“有他領軍,有心算無心,定然大勝!”
  趙法行禮,“阿郎放心。”
  趙赟說道:“趙氏傳承千余年,趙子遺澤天下千余年,趙氏本該安分守己,可這個天下亂了。”
  “帝王昏聵,民不聊生尚不自知。邊疆大將野心勃勃,朝中權臣居心叵測。諸位,陳國末年也是如此。可見,這大唐的國祚,到頭了。”
  趙赟說道:“值此之際,趙氏總該為這個天下做些什麽,方不負祖宗之名!”
  趙子!
  讀書人心中的聖人。
  “長安要對北疆動手,且聯合了北遼。這是楊玄昨日泄露的消息。”趙赟覺得長安城中的那位帝王就是個蠢貨,“北疆隨後必將惶然,這便是趙氏動手的契機。”
  呂遠說道:“北疆軍民也會惶然,趙氏在北疆威望之高不作二人想,趙氏出手討伐楊逆,天下自然會轟動,交口稱贊。趙氏隨後掌控北疆,向長安低頭……
  趙氏的那些關系都會發動起來,壹起施壓。
  事成之後,趙氏派出使者前去寧興,北遼此刻有個死對頭舍古部,趙氏願意與北遼握手言和,那位大長公主自然求之不得。
  如此,就算是長安翻臉,調集南疆軍也得許多時日。到了那時,趙氏整合北疆,枕戈待旦,難道怕了他們?只需擊敗南疆軍,趙氏基業便穩固了。”
  趙赟說道:“隨後趙氏坐觀天下風雲變幻,等待時機,出兵逐鹿天下!”
  有人問道:“不是謀反嗎?”
  “自然不是。”趙赟說道:“長安不是稱呼楊玄為楊逆嗎?”
  他指指外面,微笑道:
  “咱們這是,討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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