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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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壹十七章 繼承人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周遵發現自己錯了。
  他和鄭琦辯駁,有理有據,可鄭琦卻用的是詭辯之術。
  衛王壹來,什麽詭辯之術都是扯淡,就像是大漢,拎著板斧喝問鄭琦,那是大理寺的職責,妳壹刑部尚書吃飽撐的,還是別有用心,才會拿著此事糾纏?
  來,詭辯壹個給本王看看!
  詭辯遇到霸道,頃刻間就廢了。
  周遵看了壹眼皇帝,好似有些愜意。
  這是,又多了壹條狗?
  衛王看看楊松成,“先前看到國丈身邊頗多人,本王就在想,那麽多人聚在壹起,不嫌熱?”
  楊松成嘴角顫抖……小畜生,這是在譏諷老夫結黨呢!
  衛王目光轉動,看著梁靖,“大清早就喝的醺醺然,妳這是把朝堂當做是青樓了,還是酒肆?”
  梁靖剛看了鄭琦和楊松成吃癟,正高興,嘴巴都裂開著,聞言:“……”
  衛王拱手,“阿耶,我那邊事還多。”
  這個兒子壹來就讓臣子們頭痛不已,真是好用啊……皇帝蹙眉,“什麽事如此要緊?”
  衛王不慌不忙的道:“今日還有兩把剪刀和壹把鋤頭要打。”
  皇帝默然擺手。
  衛王告退。
  他走後,朝堂中沈默著。
  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欲望。
  就像是壹個池塘剛被壹條鼉龍進來攪和了壹番,現在鼉龍走了,可魚兒們卻依舊在震驚不安之中。
  “散了吧!”
  皇帝很滿意,回頭就令人賞賜了衛王五十萬錢。
  錢,自然是送去了衛王府。
  巷子裏,打鐵聲依舊。
  “夫君,我去和街坊說話!”
  吃完午飯,黃大妹帶著自己的針線準備出門。
  “嗯!”
  衛王坐在鐵匠鋪裏,仔細看著壹把半成品橫刀。
  “回來我順帶買菜,晚飯妳想吃什麽?”黃大妹問道。
  衛王沒擡頭,“隨便。”
  良久,他擡頭,見黃大妹還沒走,面色不善,“那就……吃冷淘吧!”
  黃大妹這才歡喜,“咱們家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隨便!”
  “嗯!”衛王很好說話,在街坊們看來,除去冷漠了些,就是個三好男人。
  “妳在黃大妹的面前就像是壹只鵪鶉。”
  不知何時,李晗依靠在門邊,懶洋洋的道。
  衛王伸手,在刀坯上緩緩劃過,“女人,妳讓著她,她就心滿意足了。如此,少了吵鬧。”
  “那前面的王妃妳為何不讓著?”
  衛王找到了壹處瑕疵,蹙眉看著,“她覺著王府就是牢籠,王妃這個身份自會給她和孩子帶來災禍。時日長了,這人就憋狠了,要找人動手廝打吵鬧。別人不敢和她動手,本王只好幫幫她。”
  “妳活的挺明白的啊!”李晗蹲下來,也拿起壹把刀坯把玩,“廖勁那邊大概是癱了。子泰如今頂在前面,北疆啊!誰能想到,子泰能有今日。
  不錯,他會有不少麻煩。廖勁不會甘心躺在那裏做傀儡。還有,子泰在鄧州大打出手,收拾了不少豪強。北疆豪強兔死狐悲,不會配合他。他的開頭,難!”
  衛王頷首,“誰不難呢!”
  “我想去北疆,可阿翁不許,說我若是去了,他就和大宗正商議,把我除名。”
  “廖勁倒下了,子泰上,子泰年輕,以後北疆會走向何方,誰也說不清。這等時候妳去北疆,弄不好就會把梁王府卷進去。梁王沒把妳的腿打折,就算是慈祥了。”
  “無趣,走了。”
  李晗回到梁王府,先去了祖父梁王那裏。
  梁王在看書。
  “阿翁妳不喜看書,在家中何須裝模作樣?”
  李晗坐下。
  梁王看著保養的極好,微微瞇眼,眼角只有兩條細紋,“府中人太多。”
  “阿翁為何不清理?”李晗問道。
  “老夫以為妳聰明,誰知曉卻蠢。”梁王冷笑,“若是清理了這壹批眼線,下壹批再弄進來,老夫還得花功夫去尋誰是眼線。既然如此,不如老人更好。”
  “阿翁英明。”李晗怎會不知這等事兒,只是逗趣罷了。
  “妳去了衛王那裏?”
  “是。”
  “陛下什麽意思?”
  “陛下想讓衛王進朝堂。”
  “他只是想多壹條狗罷了。”
  “嗯!”
  “對了,最近無事少出門。”
  “為何?”
  “那個畜生和鴻臚寺卿的兒媳婦勾勾搭搭,被毒打了壹頓。”
  畜生,說的是李晗的生父李珍。
  “沒打死?”李晗問道。
  “差些意思。”
  祖孫都有些遺憾。
  稍後李晗告退,出去,正好遇到被兩個仆役扶著過來的父親李珍。
  李珍長得頗為英俊,蒼白的膚色讓他看著多了幾分小白臉的韻味。
  “去哪?”李珍喝問。
  李晗瞇眼看著他,“去問大德。”
  “問什麽?”
  “問為何惡貫滿盈的能逍遙人間,為善的好人卻慘死。神靈是打盹了,還是眼瞎了!”
  李珍冷笑,回過頭尋了心腹議事。
  “老畜生是想撇開老夫,讓那個小畜生徑直承襲王爵。
  可那小畜生卻和楊玄與衛王攪和在壹起。那二人都是國丈他們的對頭,國丈那夥人只是略施手段,小畜生的名聲就臭不可聞。
  可這還不夠。老夫這幾年也很是交了些朋友,妳去尋王禦史……三日內,老夫要看到小畜生聲名狼藉。
  到了那時,老畜生唯有把他趕到北疆去,托庇於楊狗的羽翼之下。如此,梁王府誰能與老夫爭奪繼承權?老畜生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忍著。”
  心腹說道:“郎君,可大王能讓旁系繼承王爵啊!”
  李珍冷笑,“旁系繼承也可,可旁系繼承必然要降爵。王爵沒了,到了地底下,他可有臉去見祖宗?安心!”
  他突然放低聲音,“北疆那邊,楊狗惹惱了陛下和國丈他們。小畜生和楊狗交好,便是靶子。老夫順著那些人的心思出手……
  以後,尋機向陛下表忠心,偷偷向國丈示好,梁王府再度顯赫就在眼前。”
  心腹歡喜不已,但想到了壹個麻煩,“那楊狗如今聲威赫赫,若是他對郎君出手……”
  “他遠在北疆,鞭長莫及!”
  第二日。
  李珍正躺著享受時,心腹來了。
  “郎君。”
  “可彈劾那個小畜生了?”李珍吃了壹枚果子。
  “彈劾了。”
  “好!”李珍神采飛揚,坐起來,“賞!”
  心腹說道:“可衛王去了朝中,毒打了王禦史……還說他放著老畜生不彈劾,卻為虎作倀。打的王禦史求饒,直呼耶耶。”
  李珍揚手就是壹巴掌,心腹捂著臉,“郎君,衛王上朝了呀!”
  朝中,震動了。
  那個壹直不肯摻和政事的衛王入朝了。
  開場三把火已經燒了兩把,第壹把是毒打梁靖,碾壓鄭琦。第二把火是毒打禦史。
  第三把火呢?
  就在大夥兒翹首以盼時,傳來了衛王彈劾李珍的消息。
  “勾搭有夫之婦,事情敗露後竟然毒打事主!”
  “勾搭了不止壹人!”
  自家的娘子被被人勾搭,或是給自己帶頂帽子,是男人都會怒不可遏。可卻不會張揚。
  家醜不可外揚,男人們只能沖著自己的娘子發泄,至於李珍,那是梁王府的繼承人,壹般人哪敢招惹!
  至於禦史彈劾,要彈劾也得彈劾有價值的人,李珍壹個紈絝子弟,彈劾了毛用沒有,不小心還有可能被他報復。
  再說了,那是別人的娘子,和我有半文錢的關系?
  所以,衛王的彈劾來的格外的讓人詫異。
  “大王,這是吃飽撐的?”
  梁王府的仆役都感慨著。
  可接著有幾個事主出面,男人的臉面都不要了,哭訴李珍勾搭自家娘子的事兒,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事兒,大發了!
  ……
  李晗站在樓上,瞇眼看著祖父的住所。
  “那個不知廉恥的畜生,拿了來!”
  梁王震怒,當即令人把李珍抓來。
  “玩玩而已!”
  李珍站好,理理衣襟,滿不在乎。從年輕到現在,他幹的壞事兒多了去,梁王也只能徒呼奈何。
  可今日,好像不大對啊!
  梁王手中拿著拐杖走過來。
  “妳要作甚?”
  “老夫是妳兒子,虎毒不食子,老狗!”
  拐杖高高舉起,用力的砸下去。
  哢嚓!
  看著自己變形的厲害的小腿,李珍不敢置信的擡頭。
  “嗷!”
  梁王府的繼承人,殘了!
  被梁王壹拐杖打折了小腿,長安最出名的跌打醫者去看了,說最樂觀的結果便是杵拐而行。運氣不好,後半輩子就得被人背著走。
  李晗去見祖父。
  “從今日起,府中事,妳要多管管。”
  梁王府的風向,變了。
  梁王沒事兒就在府中聽曲看歌舞,喝酒玩樂。
  李晗這個孫兒,正式走上了梁王府的大舞臺。
  “這些都是咱們的人?”李晗看著那些名字,有些驚訝。
  梁王淡淡的道:“當年大兄被幽禁時,老夫愕然,第壹次知曉,原來宮中不是安樂之地。從那時起,老夫便暗中結交了些人。這些人,才是我梁王府的根基。”
  梁王的大兄,便是孝敬皇帝。
  而太上皇李元也是他的兄長。
  但前兩位是武皇所出,而他,是嬪妃所出。
  同父不同母。
  ……
  “李珍殘了,自然不能繼承梁王府。下面便是嫡孫李晗。”
  值房裏,鄭琦有些惱火的道:“李珍本已對國丈多了好感,只需拉幾下,就能拉過來。他能承襲梁王府,國丈這邊在宗室就多了壹個盟友。這是梁王府啊!可惜了!可惜了!”
  他惱火不已。
  楊松成問道:“衛王出手老夫能理解,那幾個事主為何不要臉面也有出頭?”
  鄭琦說道:“老夫令人去查過,說是幾個陌生人,給了他們好處。”
  “只是好處?”
  ……
  鏡臺。
  值房裏,趙三福看著文書。
  “主事。”
  壹個樁子進來。
  “何事?”
  “那幾個男人要事先許諾的好處。”
  “給他們。”
  樁子看了他壹眼,“有個事主說,想要個漂亮的娘子。”
  趙三福淡淡的道:“自己的娘子紅杏出墻不敢管束,卻想要漂亮的娘子,這是被人綠上癮了?”
  “綠?”樁子不解這個詞的意思。
  趙三福擺擺手,樁子出去。
  “子泰讓我幫襯李晗壹把,這是為何?情義?宗室可是個漩渦,他的麻煩夠多了,何苦去沾染那個泥潭。”
  ……
  梁王的使者在桃縣滯留了壹陣子,到處看,民生,商業,農業,工坊……軍隊沒法看。
  “梁王也不安分了。”
  韓紀笑道。
  楊玄說道:“梁王是頭老狐貍,他如此作態,只有壹種可能,那便是他感受到了危機,故而想拉攏幾個盟友。”
  北疆節度副使夠不夠?
  當然夠!
  赫連燕進來,“郎君,北邊派來了使者。”
  “赫連春?”韓紀壹怔。
  楊玄點頭,“見見。”
  他起身出去,赫連燕說道:“郎君該先令人去問問廖勁是否願意見使者。”
  韓紀說道:“廖勁不會見他!”
  “為何?”
  “廖勁曾是猛將,自古猛將如美女,最見不得白頭,何況是不良於行。”
  “男人就喜歡自我糾結。”
  “呵呵!女人呢?”
  赫連燕隨口道:“女人糾結男人。”
  使者來了。
  “見過楊副使。”
  “說事吧!”
  使者說道:“皇太叔還未登基時,就令我快馬加鞭趕來桃縣。皇太叔說,大遼與北疆……”
  “是大唐!”楊玄糾正了他。
  “是。”使者笑了笑,“大遼與大唐之間打打和和,就像是兩口子……”
  “是啊!”楊玄頷首,“大遼野性十足,雖說野性十足的女人讓人覺著新鮮,可時日長了,野性就變成了撒潑,越發面目可憎了。”
  不該是大唐是女子嗎?
  使者被憋了壹下,“皇太叔的意思,打了之後,還得和。”
  “嗯!”楊玄贊同,他需要時間來收攏北疆軍民的心。
  還有那些官吏。
  “皇太叔可有什麽建議?”楊玄問道。
  赫連春那個老東西,滿腦子都是主意。
  使者幹咳壹聲。
  “皇太叔的意思,要不,咱們兩邊聯個姻?”
  “陛下年歲不小了。”偽帝的腰子如今怕是連貴妃都撐不住,再來壹個遼國美人兒,遲早死在榻上。
  使者笑的曖昧,“皇太叔說的是副使。”
  “我?”楊玄覺得赫連春那個老東西是喝多了。
  使者點頭,“皇太叔說,那女子多才多藝,溫柔體貼,正好與副使配得上。”
  楊玄問道:“說的誰?”
  “長陵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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