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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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我的主人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壹群不省心的!
  楊玄靠在椅背上,赫連燕壹雙玉手輕輕在肩頭揉捏著,很是享受。
  但看到這群棒槌,他壹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泄。
  韓紀說道:“如此,當派小股精銳去。可刺殺,可威脅。”
  “我想去看看。”
  楊玄說道。
  “主公……”韓紀捂嘴,仿佛才知曉自己失言了,可目光不經意間卻飛快掃過了在場的人。
  老賊在賤笑。
  屠裳木然。
  張栩看著掌紋。
  林飛豹坐在那裏就像是壹座山,不動聲色。
  騷狐貍專心給老板按摩肩膀,仿佛沒聽到。
  “鎮南部雖說不是龍潭虎穴,可也危機重重,郎君千金之軀,豈可赴險!”
  “老韓妳說這個就有些過了。”楊玄指指老賊,“當年我剛到北疆,帶著老賊和老二從太平去臨安,被瓦謝部的娃亥夜裏突襲,三人被打的吐血。若非臨安斥候正好路過,那壹次,我們三人怕是都回不去了。”
  老賊嘿嘿壹笑,“後來滅瓦謝時,娃亥和其兄自盡,否則老夫準備了不少手段,準備伺候他。”
  “我不是那等世家子,從小,我就在冒險。”楊玄想到了東宇山中的猛獸,“我不去,辛無忌如何放心?”
  赫連燕忍不住插嘴,“郎君不去,辛無忌會擔心郎君對他不滿。”
  “辛無忌就像是壹頭孤狼掌控著鎮南部,危機重重說的便是他。時日長了,此人性子漸漸變得多疑,猜忌……再說了,許久未曾去那片草原上轉轉,還真是想念。”
  侍衛準備回去,“郎君多久去?”
  “等兩日。”
  老賊說道:“他求援就去?晾晾他!”
  眾人告退。
  楊玄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其實,我心中起了殺機。”
  “辛無忌心思深沈,該死!”赫連燕把兩手食中二指放在楊玄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摩。
  楊玄舒坦的放松了身體,“不過,還用得著他,且擱置吧!”
  “郎君仁慈。”
  楊玄擺擺手,赫連燕悄無聲息的退下。
  室內安靜了下來。
  楊玄進入了壹種說不清的狀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感覺壹半腦子在歇息,壹半腦子異常活躍。
  胸口有些悶,腦子有些麻。
  這不是危機來了嗎?
  楊玄剛想驚醒,可渾身卻無法動彈。
  好像不是危機,危機來臨時頭皮不是這麽麻的。
  好像。
  要更麻壹些。
  腦袋越發的昏沈了。
  眼皮發澀發酸,仿佛下壹刻就會落淚……不是悲傷,而是壹種莫名其妙的矯情。
  楊玄在琢磨為何自己會生出這種情緒來。
  為了黃春輝?
  好像不是。
  黃春輝能活到現在,堪稱是上天垂憐。
  他重情,但該豁達的時候就會豁達。
  那麽……是老二?
  那個棒槌,回頭捶壹頓就好了。
  那麽是誰?
  楊玄覺得心酸的難受。
  莫名其妙的啊!
  “郎……”
  壹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側傳來。
  楊玄下意識的伸手抓去。
  “啊!”
  驚呼聲中,有溫軟撲進了懷裏。
  楊玄單手扼住溫軟的喉嚨。
  艹!
  喉結呢!
  他手壹松,溫軟就趴了下去。
  然後他猛地睜開眼睛,密布血絲的眸子裏全是兇狠。
  “誰?”
  趴在他大腿上的寡婦珞顫聲道:“是奴!”
  “嗯!”
  楊玄低頭看去,吳珞正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右腿觸感酥軟。
  左腿溫軟。
  左邊便是臀兒。
  “妳怎地來了?”
  “奴……妳放奴起來。”
  “我也沒壓著妳!”
  楊玄渾身有些發軟,不是因為寡婦珞,而是剛才打的這個盹,讓他此刻依舊昏沈。
  “妳……”
  吳珞雙手沒地方借力,就用力上揚身體。
  “哎喲!”
  她上半身擡起來,雙手壹撐,撐了個空,然後又重重的落下去。
  隨即上半身往前撲倒,慣性之下,下半身往上擡起。
  楊玄下意識的壹按。
  吳珞身體僵硬。
  “起來!”
  楊玄的聲音有些沙啞,單手就把吳珞給拉了起來。
  吳珞又羞又惱,站好後,壹邊整理衣裳和頭發,壹邊怒道:“奴雖說伺候郎君,可卻不能動手動腳。”
  楊玄搖搖昏沈的腦袋,“我動手了?”
  他看看自己的左手。
  吳珞氣得喘息。
  “妳來作甚?”
  楊玄覺得精神恢復了些,但左胸依舊有些發悶。
  吳珞這才從案幾上端起水杯,“給郎君送茶。”
  “誰讓妳來的?”
  楊玄接過水杯,壹飲而盡。
  胸悶減輕了些。
  “是娘子。”
  阿寧?
  楊玄看看羞惱的寡婦珞,知曉了周寧的意思。
  “再去弄壹杯茶水來。”
  吳珞接過水杯,胡亂福身就跑了。
  楊玄莞爾,看看左手。
  “手滑。”
  他起身在屋子裏緩緩踱步。
  腦子依舊殘留著昏沈。
  很不舒服。
  吳珞拿著水杯往後宅去。
  章四娘和怡娘站在屋檐下,章四娘在低聲說著自己最近的進境。
  “如今奴單手就能下腰……”
  “差遠了。”怡娘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她,“當年我見過能隨意下腰,隨意停下的女人,壹臉媚笑……妳說,幾個男人能抵禦?”
  “好難。”
  “不難,哪來的好男人看中妳?”
  “那我,回去再練練?”
  “不只是要下腰,還得……以後尋到了那些老圖,再給妳參照練習。對了,沒事可去看看雜耍。”
  “哦!咦!怡娘,妳看那個寡婦。”
  “我看到了。”
  “她的臉好紅,怎地腳步淩亂,像是腿在發軟。”
  “眼力不錯。”
  “是怡娘教的好。不過,她這是怎麽了?”
  “妳嫉妒了?”
  章四娘矢口否認,“沒。”
  “嫉妒就嫉妒吧!”怡娘見多了嫉妒的女人,“男人偶爾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嫉妒,不過小心過猶不及。”
  “怡娘妳對我真好。”章四娘感激的道。
  “去忙吧!”
  “是。”
  看著章四娘遠去,怡娘幽幽的道:“娘子推出了寡婦珞,若是寡婦珞被郎君看中,以後赫連燕她們再難插手。
  本來後宮皇後獨寵也無礙,可武皇前車在,若是皇後太過強勢,誰知曉會不會出第二個女帝?
  折騰大唐無所謂,我不在乎,可誰也別折騰郎君!”
  ……
  喝了壹杯熱茶後,楊玄覺得那些昏沈漸漸散去。
  “郎君,建雲觀的兩個弟子被扔了出去,有人接應。”
  赫連燕再度回來。
  “知道了。”
  楊玄放下水杯,赫連燕進來,“郎君莫非還在為辛無忌之事惱火?”
  “不至於。”楊玄說道:“辛無忌之事,只是壹個過度。”
  這話裏,就帶著森然之意。
  赫連燕說道:“那就好。對了,先前我看見寡婦珞臉色緋紅,腳下發軟出去……我失言了。”
  老板的私事她管不著。
  “腳滑了,手滑了。”
  “是。”
  赫連燕告退,出去後,伸手看看,再低頭看看腳。
  “滑了?”
  晚飯時,赫連燕見到了寡婦珞。
  “臉紅什麽?”
  “不曾臉紅。”吳珞很冷漠。
  “走路,要穩當!”
  “我走路壹直很穩當。”
  “是嗎?”赫連燕嫵媚壹笑。
  在她看來,花紅她們只是個陪襯。郎君的眼光不是壹般的高,那些侍女除去章四娘有些機會之外,其他的再如何誘惑,都是白費勁。
  也就是說,如今的郎君除去正妻之外,竟然再無女人。
  這是壹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寡婦珞的到來讓那些侍女明顯感受到了危機,看看花紅,壹邊做事兒,壹邊看著寡婦珞。
  連章四娘也有些心不在焉。
  美人啊!
  去到哪兒都是禍水。
  不過,我好像也是美人吧?
  赫連燕摸摸自己狐媚的臉,笑了笑。
  第三日,楊玄帶著兩百騎準備出發。他擔心鎮南部有人認識虬龍衛,就只待了林飛豹和張栩等數人。
  “人少不少?”
  怡娘皺著眉,恨不能讓楊玄把陳州軍全給帶出去。
  “不少了。”曹穎說道:“黃林雄和張栩去了,還有烏達帶著的護衛,另外還有陳州軍的精銳。除非辛無忌蓄意伏擊……”
  “他若是蓄意伏擊呢?”怡娘問道。
  “不會這麽巧吧!”曹穎覺得怡娘在和自己擡杠。
  “郎君,這是換洗的衣裳。”
  寡婦珞緩緩走來。
  怡娘和曹穎齊齊看著他。
  曹穎說道:“怡娘,若是郎君此次遇險……”
  “先弄死她,再弄死烏鴉嘴的妳!”
  前方,赫連燕對捷隆說道:“妳說,若是那位北院大王的家人看到這壹幕會如何?”
  “羞憤欲死。”
  “所以,這個寡婦出來的時機絕妙。我覺著周圍就有北遼的探子,此刻定然被氣的夠嗆。”
  “娘子的意思,這個寡婦有些心機?”
  “女人天生就有心機。”
  後面,送行的周寧和怡娘站在壹起。
  “誰讓她出來的?”怡娘問道。
  “我。”周寧說道:“夫君既然要激怒北遼,那總得讓北遼的探子看到這個寡婦在夫君的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樣。”
  “有些意思。”
  “您過獎了。”
  “我沒過獎。”
  妳這個手腕再錘煉壹番,皇後怕也做得。
  “您要回去?”見怡娘準備回去,周寧也準備跟著。
  “我去城中轉轉。”
  周寧止步,看著她消失在前方。
  管大娘說道:“好像從前陣子,怡娘就對娘子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變化。”
  “我也在變。”
  “是嗎?”
  那壹夜楊玄袒露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後,周寧也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
  周寧饒有深意的道:“我們都要跟著夫君,壹起變!”
  ……
  鎮南部王庭不大,和馭虎部、基波部相比,顯得小了許多。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王庭中該有的壹切,這裏都有。
  王帳內,十余頭領正在爭執。
  “陳州軍如今越發的強大了,馭虎部竟然不堪壹擊,連潭州大軍都無法壓制,咱們留在草原上作甚?等著做楊狗的狗嗎?”
  “楊狗是無恥的偷襲!”壹個頭領冷笑道:“他不敢直面潭州大軍,否則怎會大費周章,把攻打馭虎部變成了偷襲?這是膽怯了。”
  “沒錯,潭州大軍壹旦傾力出擊,楊狗也只能躲在臨安城中瑟瑟發抖!”
  說話的是卓定,壹臉驕狂。
  同夥萬舒幹咳壹聲,“上次潭州軍是損失了些,不過,並未傷筋動骨。
  此次赫連使君令人傳話,便是看到了咱們的窘境。
  赫連使君說了,到了潭州,我等依舊是頭領。就壹條,以後潭州大軍出擊時,咱們必須跟隨。”
  卓定說道:“其實,如今咱們不就是在跟隨嗎?”
  這是挑釁!
  首領們都看向沈默的辛無忌。
  臉上的刀疤顫動了壹下,辛無忌開口,“散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卓定說道:“否則楊狗得了消息,定然會起大軍來攻打鎮南部!”
  “沒錯,若是楊狗來了,咱們沒二話,馬上往潭州跑。誰願意留下陪葬,咱們不奉陪。”
  眾人出去。
  王帳內剩下了辛無忌和當牙二人。
  當牙跪坐在側面,“可汗,此事沒有回旋余地了。”
  “本汗知曉!”
  辛無忌冷冷的道:“赫連榮定然是許了卓定等人好處,這些野狗,餵不飽。”
  “可汗,他們會蠱惑那些人……那些小部族實力孱弱,故而首領也沒有主見,隨風飄搖。若是他們也跟著去了,鎮南部將名存實亡!”
  辛無忌摸摸臉上的刀疤,仿佛感受到了當初那壹刀的疼痛。
  “弄死!不惜壹切代價,弄死萬舒他們,連同他們的心腹壹起。男人,高於車輪的盡數斬殺。女人,賞賜給那些忠心的勇士。”
  “可汗英明!”當牙歡喜。
  要想做大事,就得有大氣魄。
  辛無忌面對逼迫的反應令當牙喜出望外。
  走到王帳門口,他回身行禮。
  “明日,可汗將會成為真正的鎮南部之主!”
  辛無忌幽幽的道:“其實本汗不想動刀子,可如今看來,走向王者的階梯,有些坎坷,得用些東西去墊墊。最好,不過是屍骸!”
  當牙回身出去。
  辛無忌拿出長刀來擦拭,這是他從軍以來保持的習慣。
  長刀、弓箭、戰馬……這些都是妳的兄弟,別人會哄騙妳,它們不會。
  而人卻不同,善變,且自私。
  故而,他寧可善待這些器物,也不肯善待那些人。
  人心叵測!
  噠噠噠!
  密集的馬蹄聲沖著這邊來了。
  護衛為何沒攔截!
  辛無忌起身,單手握刀放在身後。
  馬蹄聲停住,外面傳來了壹個陌生的聲音。
  “使君得知鎮南部不靖,令我領五百騎前來鎮壓,辛可汗,誰是叛賊?”
  這是赫連榮釜底抽薪的手段……辛無忌瞇眼看著外面,右手握緊刀柄。
  五百騎齊聲高呼,“誰是叛賊!?”
  當牙沖了進來,面色鐵青,“可汗,卓定他們派人去潭州求援了,那些小部族的首領,如今正在向他們獻媚!”
  辛無忌看著他,眼中有絕望之色,隨即消散。
  “妳知曉本汗是誰嗎?”
  “可汗……”
  “妳對本汗的忠心有多少?”
  “是可汗救了老夫,老夫願意為可汗赴死,此刻就去!”
  當牙拔刀,毫不猶豫的準備沖出去。
  “站住!”
  當牙回身,眼神狂野。
  “可汗!”
  辛無忌猶豫了壹下,深吸壹口氣。
  “我需要妳去見壹個人,去求他!”
  “可汗請吩咐,就算是跪斷雙腿,老夫也會把他請來。”
  “妳見到他時,莫要吃驚。”
  “就算是惡魔,只要能挽救可汗的危局,老夫願意為他效勞。”
  當牙擡頭,“可汗,那人是誰?”
  “陳州刺史,也是我的主人……
  楊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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