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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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分心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衛王被幽禁在宮中,淑妃得了消息,差點暈厥過去。
  於男架著她,“趕緊來扶著。”
  幾個宮人過來,七手八腳的把淑妃扶上床榻躺著。
  “請醫官吧?”壹個內侍說道。
  於男搖頭,“不能!”
  “為何?”
  “陛下剛處置了大王,若是傳出淑妃病倒的消息,外面會如何說?”於男眸色深沈,“那些不滿大王和娘娘的人,會說娘娘這是怨望!對陛下不滿!”
  宮中活著,從來都不易。
  幸而沒過多久,淑妃悠悠醒來。
  “二郎可曾被打?”
  她醒來第壹句話就是問這個。
  於男已經遣人去打探來了消息,“並未。”
  “他這是要鬧什麽?”
  “大王想和離。”
  淑妃的怒火壹下就消散了。
  “他想給妻兒壹條生路,有情有義,只是,卻蠢!”
  皇帝壓根就沒有什麽父子情,衛王這時候提出和離,就是給他上眼藥。
  若是皇帝覺得這個兒子留著沒用了……
  兩行淚從淑妃的臉頰流下。
  “去打聽消息。”
  “是。”
  ……
  太子被幽禁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常年難得見到天日。唯有送飯和拿走馬子的時候,才能透過口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吃飯了。”
  大門開了個口子,壹個食盒被送進來。
  太子坐在口子裏,貪婪的呼吸著,看著外面的每壹道光。
  此刻,他覺得外面就是仙境。
  門,關上了。
  室內只有門縫處投射進來的壹抹細細的光。
  借著這壹縷光,太子打開食盒。
  今日的飯菜還不錯,竟然有半只煮熟的雞。
  主食是壹張餅。
  不錯不錯!
  太子坐在口子裏,壹邊吃飯,壹邊聽著外面看守自己的侍衛們說話。
  “昨夜那個女人如何?”
  “那雙腿有勁。”
  壹番風花雪月,有人說道:“這衛王竟然想著和離,妳們說說,這是不是吃飽撐的?”
  “和離就和離吧,陛下不答應,他竟然硬頂著,這不,如今和太子壹般,都被幽禁了。”
  太子放下手中的雞,愕然看著門縫。
  然後,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嘴裏殘留的肉屑噴了出來,他笑的前仰後合。
  “別說了。”外面的侍衛們悄然走了。
  太子喘息著,“哎喲!老二啊老二,妳這是想給妻兒留壹條活路吧?
  哎!當初孤在時,妳不擔心這個,只因妳知曉孤是想弄死妳,可卻不屑於弄死妳的妻兒。
  可老三卻不同,那是個陰狠的,但凡他能成事,別說是妳的妻兒,就算是妳的丈人家也逃不掉。”
  太子拿起雞啃了壹口,覺得胃口大開。
  “不過阿耶不會同意,妳這是自尋煩惱。若是換了孤,便不會在意這個。妳不如學了孝敬皇帝,悄然把子嗣送走。”
  ……
  “衛王被幽禁了?”
  鏡臺負責探聽消息,不過宮中的消息不在其中。
  “是。”趙三福有些唏噓。
  “為何?”
  “說是衛王想和離。”
  “嘖!”王守有些牙痛,“這是擔心被國丈和越王趕盡殺絕!”
  趙三福笑道:“應當是。不過,陛下沒答應。”
  王守目光復雜的看了他壹眼,“衛王如今在北疆廝混,據聞混的頗為落魄。那位楊使君剛得了個大唐名將的名頭,以後,就怕會被他牽累。”
  趙三福如今在宮中也有自己的壹條線,專門向韓石頭匯報,故而和王守在鏡臺明爭暗鬥。
  “牽累?不至於吧!”趙三福壹直覺得楊玄留著衛王是個愚蠢的決定。
  “若是咱,定然會隔三差五上奏陛下,請陛下把衛王弄走,如此,就算是越王上位,也無傷大雅!”
  這確實是最好的法子。
  可子泰重情。
  趙三福笑道:“那是大唐名將,就算是越王上位,也得顧忌壹番北疆。”
  “妳以為呢?”王守淡淡的道。
  趙三福默然。
  當年李元父子發動宮變,把臥床不起的武皇趕下臺來。隨即開始清理武皇的人馬。
  當時執掌北疆的裴九就是他們父子的眼中釘。
  把裴九幹掉,會不會導致北疆軍出亂子?北遼大軍順勢出擊。
  在他們父子的眼中,壓根沒有這個念頭。
  是武皇不忍江山板蕩,主動令人把裴九招來。
  裴九來了長安,和武皇喝了壹杯酒。
  武皇讓他活著,便是讓他蟄伏。
  可武皇卻不知曉那對父子的狠辣,而裴九知曉。
  所以才有了裴九壹刀震懾李元父子,赴黃泉為武皇開道的佳話。
  說是佳話,可對於廟堂中人來說,這是壹場災難。
  裴九之後,北疆混亂,李元父子順勢清洗。幸而留存的大將顧全大局,擋住了北遼的進攻。
  否則。
  那壹次北疆將會淪陷。
  趙三福告退。
  “賤狗奴!”王守看著他消失在門外,低聲道:“要小心此人!”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荒荒點頭,“妳放心。”
  荒荒有些好奇,“越王的性子,難道和太上皇,陛下壹般?”
  王守點頭,“就怕是有過之而不及。”
  “嘖嘖!這果然是龍種啊!”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那楊玄乃是北疆刺史,南征壹戰聲名鵲起,監門,若是越王和楊松成想除掉他,就怕他不是裴九。”
  “他不會束手就擒。”王守笑道:“咱仔細看過楊玄的消息,那太平縣乃是個窮兇極惡之地,曾七度被破城。可他去了之後,太平局勢逆轉。三大部被他折騰的欲哭無淚。
  後來到了陳州,壹個陳州被他治理的讓人贊不絕口,原先為禍的三大部,如今竟然只能與陳州相持。
  這等人文武雙全,越王若以為他是裴九壹般的愚忠之輩,北疆怕是要亂了。”
  “監門,那楊玄聲名鵲起,功勞也不小,只是礙於資歷和北疆沒有空缺,故而依舊在陳州。等越王上位時,他怕是已經成了北疆的節度使。那時候不只是亂。”
  “北疆大軍乃是我大唐首屈壹指的勁旅,若是北疆軍沖著長安齜牙,越王和楊松成能如何?只能看著。”
  “那就是割據了!”
  “沒錯。”王守突然壹怔,“陛下不會看不到這壹點,為何……”
  ……
  韓石頭在自己的房間裏,無聲的和那塊石頭說著。
  “陛下,偽帝的狗崽子,衛王李彥,今日觸怒了偽帝,被幽禁。
  這個狗崽子……陛下不知,偽帝幾個兒子都是狠辣之輩,唯有此子卻是個異數,頗為有情。
  衛王在北疆跟著郎君廝混,郎君也不顧得罪越王,依舊留著他,護著他。
  奴婢剛開始覺得郎君太過重情,可如今看來,卻是壹招好棋。
  偽帝讓越王去南疆,更是讓楊松成的女婿做了節度使。而衛王在北疆,郎君的勢頭不錯,以後說不好也能執掌北疆。
  如此,他的兩個小崽子壹人影響南疆,壹人影響北疆,互相牽制。
  若是門閥世家發難,偽帝還能用南疆軍與北疆軍來震懾。
  這手段高明,奴婢便是知曉了他的謀劃,這才忍著沒給衛王捅刀子!”
  韓石頭笑的很得意,“偽帝想著制衡,卻不知郎君正打下基業。對了陛下,奴婢啟用了虬龍衛。”
  他看著石頭,“當初陛下讓虬龍衛諸人各自散去,林飛豹叩首出血,發誓殉了陛下,陛下這才留下了他們。
  那些人啊!當初陛下說他們年輕,沖動,如今啊!都不年輕了。
  哎!林飛豹看著沈穩了許多,也魁梧了許多。奴婢得知郎君南征時,攻伐犀利,奴婢就在想啊!這定然也有他們的功勞。
  為王前驅,這是他們的本分。
  奴婢也想去,想看看郎君如何雄姿英發。可惜去不了啊!
  陛下,奴婢還忘了壹事,南征時,郎君攻伐犀利,把南疆軍都比了下去。
  如今,軍中都說郎君乃是大唐名將!
  哎!這按理是好事,可奴婢想來,郎君本該身居東宮學習帝王之道,治國之術,如今卻親冒矢石,為了基業打拼,但凡有個……”
  韓石頭輕輕拍打了壹下自己的嘴角,“看奴婢說了什麽,郎君有天佑,自然平安無事。陛下,奴婢這便去了,這幾日啊!好生看看老狗壹家子的熱鬧!”
  回到梨園,韓石頭問道:“陛下心情如何?”
  留守的內侍說道:“陛下睡了壹會兒,還沒醒。”
  皇帝最近越發的愛養生了,每日午後會小歇壹會兒,沒事不能打擾。
  醒來後,皇帝發了壹會兒呆,聽取了關於今日政事的匯報。
  天下太平。
  於是皇帝興致勃勃的和貴妃去逗弄剛送進宮的壹只小兔子。
  小兔子不禁弄,到下午就死了。
  皇帝有些遺憾,於是晚膳就多了壹道菜,燉兔肉。
  小兔子自然沒法做燉兔肉,皇帝吃飯時問了兔子的來歷。
  “陛下,是周氏的產業!”
  “周氏,朕知曉了。”
  壹家五姓的產業多如牛毛,怕是連家主自己都數不清。
  周遵下衙回到家中,沒見到老父。
  “阿耶呢?”
  老仆說道:“阿郎在書房。”
  “都快用飯了,可是寫信?”
  “阿郎在琢磨姓名。”
  “誰的?”周遵蹙眉道:“阿耶年歲大了,不該勞神,這話老夫當著族裏的長者們說過不止壹次,怎地還有人拿著此事來煩阿耶?”
  周氏家族龐大,族裏的老人面子大,家中生了孩子,有的想拉攏關系,就會來求周氏父子給孩子起個名。
  老仆笑道:“卻不是外人,是小娘子。”
  “阿寧?”周遵捂額,“差點忘了。不過,這取名是女婿的事,阿耶卻是白費勁了。”
  “誰說老夫白費勁?”
  周勤來了,手中拿著壹張紙,“寄給子泰,他看中哪個,就取哪個。”
  周遵賠笑,“好,這就令人送去。”
  但他敢打賭,楊玄絕不會用。
  那個女婿的性子,通過壹次南征,他摸清了不少。
  好說話,但有自己的底線。
  平時好說話的那等人,其實最不好說話。平時別人的要求他們都不會拒絕,仿佛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好人。
  於是,有些人就會覺得此人軟弱可欺……不懂得拒絕,在許多時候會被人認為是軟弱可欺。
  實際上那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是在忍!
  當忍無可忍時,他們翻臉的會比誰都決絕。
  而且壹旦翻臉,就再無和好的可能。
  所以,遇到這等老好人,要珍惜,千萬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妳會發現,當妳提出某個過分的要求後,他對妳突然就像是陌生人,而且怎麽拉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女婿談不上老好人,但周遵知曉,壹旦翻臉,這個女婿會比誰都決絕。
  但他怕老父到時候見不是自己取的名字會不樂,就暗示了壹下,“阿耶,可還記得王氏和子泰之間的緣分?”
  “妳以為我老了不成?”周勤坐下,“他救了王氏的嬌花王仙兒,王氏用舉薦他進國子監作為報酬。
  說實話,王氏此舉有些居高臨下了。
  不過子泰這人老夫最欣賞壹點,他知曉王氏是在隨意打發自己的救命之恩,可卻不吭聲,只是從此就疏遠了王氏。”
  “是啊!貴妃兄妹那裏也是如此,太平縣是個險地,他去了也沒怨言,只是從此疏遠了貴妃兄妹。子泰這人,極好,但卻執拗。”
  周勤搖頭,“不是執拗,而是,傲氣!”
  周遵壹想,好像還真是,“對了,衛王被幽禁宮中。”
  “為何?”周勤微微瞇眼。
  “為了和離。”
  “荒唐,不過,此乃好事!”
  “衛王倒黴,子泰就脫離了危險。以後就算是越王上位,他也不至於被記恨太過,咱們再幫襯壹把,就能渡過難關。”
  ……
  幽禁的地方是壹間偏殿。
  所謂幽禁,就是封閉大門,丟壹個虎子,每日送兩頓飯。
  第二日清晨,來了個內侍。
  “陛下問大王,可悔了嗎?”
  衛王跪坐在門後,瞇眼看著門縫。
  “不悔!”
  他非常清楚,皇帝不會殺他,更不會永久幽禁著他。
  否則,越王誰來牽制!?
  內侍突然放低聲音,“淑妃托咱帶話,讓大王別折騰了,回頭再想法子把孩子弄走。”
  這是自家老娘的語氣,以及思路!
  內侍說道:“淑妃病倒了,大王,就算是為了淑妃,低頭吧!不丟人!”
  “阿娘!”
  衛王霍然起身。
  內侍嘆道:“外面都在說,大王這是怯了,想對越王屈膝,和離是故作姿態呢!”
  裏面沒動靜。
  內侍有些心慌,就透過門縫看去。
  衛王站在門後,雄壯的身軀筆直。
  沈聲道:
  “轉告阿耶。”
  “咱記著。”
  “妻兒在,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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