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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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心態,裂開了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從赫連燕的房間出來,楊玄問道:“老二那邊可有結果了?”
  老賊說道:“沒動靜。”
  “不應該啊!去看看!”
  楊玄和老賊去了拷打的房間。
  在門外就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壹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這……
  楊玄推門進去,就見蕭衍被吊在房梁上,鮮血從手腕往下流淌,壹路滴在了腳下的木盆中。
  而王老二……這貨坐在邊上打盹,腦袋壹點壹點的。
  下面的木盆,已經裝了半盆血。
  這人,還有氣嗎?
  楊玄伸手探探鼻息。
  “老夫說……”
  聲音虛弱,但還聽得清楚。
  “內州各處如何防禦?”
  楊玄問道。
  “南歸城……城……城中盡數拆掉了木屋,弄……弄了泥屋石屋……遷徙百姓,發誓巷戰……建水城,建水城……”
  蕭衍腦袋壹歪,竟然去了。
  啪!
  老賊給了王老二後腦勺壹巴掌。
  “誰打我?”王老二蹦起來。
  “郎君讓妳放壹半血就差不多了,用水來替換,妳看看放了多少?”
  王老二看看那大半盆血,撓頭,“這個可以做郎君說的血旺。”
  楊玄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叫屠公來。”
  屠裳來了,隨即進去。
  “嗷!”
  聽著王老二的慘嚎,楊玄總算是好受了些。
  隨後他召集眾人議事。
  “此次出擊,是肖宏德的安排,目的是破壞我北疆屯田。”
  楊玄覺得肖宏德的第壹把火燒的中規中矩。
  韓紀說道:“我北疆往北方屯田,距離北遼越來越近。郎君,老夫以為,要加強戒備。”
  楊玄點頭,“戒備,自然是要加強,可這治標不治本!”
  老賊說道:“郎君,要不,建造壹座城池?”
  這是中原的習慣,地盤推進到哪裏,城池就建造到哪裏。
  平時種地,敵軍來襲就進城躲著。
  這是很簡單的邏輯。
  韓紀覺得老賊想簡單了些,心中看低了他大將軍的野望,“修建城池靡費不小,當下長安斷了錢糧,沒錢。”
  老賊笑了笑,“俘虜啊!”
  呵呵!
  壹群人都在笑,眼中多了貪婪之色。
  赫連燕看著這些眼神,覺得有些怪異。
  曾幾何時,大遼人在北疆人的眼中,盡然變成了苦力。
  楊玄敲敲案幾,“思路要開拓些,別局限於修建城池。”
  眾人心想這事兒難道還有別的法子?
  想來想去,唯有這個啊!
  楊玄再敲敲案幾。“建,不如搶!”
  眾人:“……”
  韓紀目露異彩,“郎君這是想奪取北遼城池?”
  “不然,妳以為我此次出來作甚?”
  視察屯田,讓劉擎或是壹個官員來都行。楊玄此次出行,主要是想看看北遼的防禦態勢。
  ……
  南歸城。
  上次破城後,除去老弱之外,城中的壹切都被楊玄席卷壹空。以至於新任守將張路和石勤到位後,第壹件事兒便是接納移民。
  沒有百姓的城池,就是壹座死城。
  北遼發展多年,人口不缺,甚至人口多的令人煩惱。
  移民潮水般的湧入,壹起湧入的還有錢糧。
  “老夫給上官發誓,此次若是被楊狗破城,老夫便在城頭自刎!”張路胡須斑白,壹臉堅毅。
  副將石勒拍拍城頭,看著城下人來人往,說道:“城中的木屋大多被拆,要麽弄成泥屋,要麽弄成石屋。楊狗若是再敢來,就算是不敵,咱們也能退入城中巷戰,流盡北疆軍的血!”
  這是上次被破城後汲取的教訓。
  “上面說了,楊狗如今與長安勢同水火,今年應該不會出兵。”張路覺得這是唯壹的好消息,“抓住這個機會,修葺城池。”
  “斥候該回來了吧?”
  石勒問道。
  “差不多。”
  張路看看遠方,看到了壹些黑點,“很勤勉,記得提醒老夫,嘉獎斥候。”
  石勒點頭,“是很勤勉,看吶!那戰馬多快……詳穩,我大遼依舊是馬背上的無敵雄師!大唐,還差點意思。”
  張路矜持的道;“北疆軍也有好騎兵,譬如說……玄甲騎!”
  石勒沒回應,只是看著那些歸來的斥候。
  “這不對。”石勒說道:“怎地,像是在逃命!”
  遠方,數百騎出現。
  “是唐軍!”有人喊道。
  “數百騎也敢來。”石勒說道:“好機會,詳穩,出戰吧!”
  張路意動,“且等等,再看看後面是否還有大隊人馬,另外,示警!”
  鐺鐺鐺!
  城中的百姓聽到鐘聲後,撒腿就往家中跑。
  這些都是倒黴蛋……在路上他們就聽聞了南歸城百姓被卷走壹空的事兒,來南歸城,幾乎無人願意。
  “快進家!”
  壹家子沖進了家中,關門,上門栓。
  男主人跪下,喘息著雙手合十:“求求上天,千萬別是楊狗來了。我不想去修路……”
  城中以驚人的速度安靜了下來。
  那數百騎在肆無忌憚的追殺。
  “詳穩!”石勒躍躍欲試,“差不多了。”
  張路再看看遠方,確定沒有人馬,“小心些!”
  “詳穩放心。”
  石勒興沖沖的往下跑,“集結!”
  兩千騎兵迅速集結。
  士氣高昂啊!
  張路含笑看著。
  突然,他發現壹個老卒的面色不對,好像,見鬼了!
  那嘴巴張的大大的,能看到少了三成牙齒,還有舌頭上壹個黑色的血泡……壹雙眼睛瞪的圓鼓鼓的。
  “詳穩!”老卒喊的如同殺豬般的慘烈。
  “住口!”
  他的上官踹了他壹腳,老卒摔倒,在地上滾了幾圈。
  按理,他該跪下請罪,可老卒卻飛也似的爬起來,壹邊咳嗽,壹邊喊:“是他,是他……咳咳!”
  壹口血吐了出來。
  “妳說誰?”張路的問話止住了上官的第二腳。這壹腳懸在半空中紋絲不動,顯然,這個將領的下盤功夫極為紮實。
  老卒吐出壹口血,面色多了些紅潤,“是楊狗!”
  上官的腳壹軟,壹屁股跌坐下去,大概是摔到了尾椎骨,幾下竟然爬不起來。
  張路沈聲,“妳如何認得?”
  老卒突然軟倒,喘息道:“那匹馬,小人認得!”
  張路猛地撲到了城垛口那裏,雙手扒拉著兩側,瞪大眼睛往前方看。
  那匹馬……
  寶馬!
  關鍵是,那數百騎竟然是以壹個人為中心,眾星拱月般的姿態……就算是肖宏德出行也不會如此,只是正常的陣型。
  能用、敢用這等護衛陣勢的,絕非壹般官員將領。
  城下,石勒興沖沖的帶著兩千騎沖出了城門。
  “石勒!”
  城頭有人在喊。
  石勒回頭。
  “回來!”
  張路在招手,狀若瘋狂,“回來!趕緊回來!”
  “為何?”
  石勒再度回頭,沒看到遠方有敵軍的人馬啊!
  就那數百騎,能經得起我沖殺幾次?
  除非是楊狗來了。
  “來的是楊狗!”
  亡命而來的斥候中,有人喊了壹嗓子。
  “撤!”
  石勒猛地壹拉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竟然來了個原地掉頭。
  馬蹄落地,隨即沖了出去。
  艹!
  哪怕是危急時刻,城頭依舊許多將士高呼,“好馬術!”
  這馬術,讓石勒重新試壹百次,保證壹次都不會成功!
  石勒沖進城中,身後,剛隨著他出城的數百騎兵正在掉頭。
  妳爭我奪,亂糟糟的。
  “楊狗來了!”
  “快關門!”
  “關尼瑪!耶耶還在外面!”
  “別擋著著我!”
  楊玄在催促麾下,“快!”
  娘的,他本意只想順便來看看南歸城城防,韓紀出了個主意,說裝作小股遊騎的模樣耀武揚威,若是守軍出擊,就順勢破城。
  五百騎,看似少,可有二十余虬龍衛在,還有烏達帶著的百余護衛,裴儉等猛將……也不是不行啊!
  楊玄心想試試就試試。
  沒想到守軍竟然真的上鉤了。
  眼看著就要得手之際,守軍突然回撤。
  就像是興趣盎然的壹個男子,看到壹個美人兒,剛脫光衣裳,又猛地穿了回去。
  這定力!
  我不如也!
  城門關閉了,留下了數十騎。
  那數十騎叫罵不休,楊玄看的心煩,“弄死!”
  烏達帶著護衛們拿出弓箭,準備騎射。
  “哎!他們沖出來了。”
  那數十騎竟然沖了過來。
  “有膽色!”楊玄贊賞的道:“老二,給他們壹個痛快!”
  他喜歡看到勇士浸泡在自己的鮮血中,然後變色求饒。
  “我等願降!”
  可天不遂人願,這夥人竟然是來投降的。
  “問話!”
  楊玄隨口吩咐。
  赫連燕沒動,雖說姜鶴兒的棍子假,可好歹也有些作用。此刻臀兒依舊有些隱隱作痛。
  而且,她也沒心思和老賊爭奪什麽用刑的權力,錦衣衛本身的事兒就夠多了。
  老賊竟然也沒動,而且還沖著她拱手,“赫連娘子,請!”
  呃!
  上次老賊爭奪用刑的權力不惜翻臉,這是怎麽了?
  楊玄看了老賊壹眼,知曉這是回饋。
  赫連燕被假打了壹頓,老賊若是安之若素,得意洋洋,那麽,此人不可大用。
  沒想到,老賊的反饋來的這般快。
  赫連燕搖頭,老賊再行禮,“請!”
  老夫害妳挨了壹頓打,這是賠罪!
  眾目睽睽之下的賠罪,滿意不?
  赫連燕看了楊玄壹眼。
  手下能互相體諒,這是最好不過了。
  楊玄心情壹好,胃口就好,“我去問。”
  老板往俘虜面前壹站。
  “守將是張……”
  “守將張路……”
  “守將張路,副將……”
  “副將石勒……”
  俘虜們看到尊敬的楊狗後,爭先恐後的說著。
  “打住,壹個個說。”
  楊玄聽的頭痛。
  聽了半晌,總算是把城中的情況弄清楚了。
  三千守軍……不是舍不得,而是擔心被壹網打盡。
  七千移民,都來的不情不願,路上甚至有人逃亡,前後被斬殺二十余人。
  楊玄策馬來到了城下。
  “誰管事。”
  張路硬著頭皮探頭出來。“楊副使為何來此?”
  “來走走,看看。”楊玄見張路須發斑白,看著有些謹慎,不禁笑道:“竟然派了個老將來戍守,這是怕了我北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成?”
  張路竟然沈默了。
  默認了。
  隨便妳吹比,老夫就是壹條,不出窩!
  先前自然不算,看到數百騎不出動那不是穩健,而是傻子。
  可沒想到來的是楊狗,兩千騎對五百騎,張路依舊選擇撤兵。
  穩健的壹批!
  “沒機會了。”韓紀搖頭,覺得自己戰陣獻策第壹次就這麽被辜負了。
  他看著楊玄,“郎君,老夫以為當耀武,壞敵軍士氣。下壹次再來,便可先聲奪人!”
  北疆事還多,還得提防各路人馬搞破壞,楊玄不能離開太久。但就這樣離去,難免不舍。
  兵法韓紀不大懂,但人心,卻琢磨的格外透徹。
  楊玄策馬過去,身後是林飛豹和裴儉。
  壹根鐵棍子,壹把橫刀。
  卻讓楊玄的安全感空前。
  他看著城頭,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千守軍,三千大遼鐵騎,看到我領著五百騎前來,竟然做了縮頭烏龜。大遼的悍勇何在?”
  “大遼的血性何在?”
  楊玄不甘的聲音回蕩在城頭。
  城頭,壹片死寂。
  這些新抽調而來的將士,壹到南歸城就被老卒們教育。
  見到楊狗,除非咱們的優勢大的驚人,否則趕緊跑。記住,趕緊跑,千萬別猶豫。
  有人問,猶豫壹下不行嗎?
  ——許多人都是妳這般想的。
  ——那些人呢?
  ——都在路邊,插在樁子裏;或是,在京觀中;最幸運的壹等,如今在修路。
  這些新來的還覺得誇張,可此刻看看那些沈默中帶著懼色的老卒,再看看默然的詳穩大人……
  原來,三千對五百,只要有楊狗在,我們就得固守啊!
  心態,裂開了!
  ……
  劉擎忙的不可開交,按理楊玄該給他安排壹個助手,也就是別駕之類的官員。可楊玄壹時間卻尋不到能放心的人手,他只能硬頂著。
  “老夫這是既當爹來又當娘!”
  忙裏偷閑,劉擎給自己弄了杯茶水,愜意的喝著,愜意的發著牢騷。
  小崽子有個心腹叫做曹穎,壹直被他丟在陳州,說是敲打。可劉擎知曉,這裏面也有些做給自己看的意思。
  ——老頭子,妳看,我連心腹都丟在陳州,這得多放心妳啊!
  壹個小吏進來,“司馬,今年未過科舉的士子們快到了。”
  “這群打秋風的又來了!”
  劉擎頭痛。
  每年科舉結束之後,壹大群沒過的士子要麽回家苦讀,要麽在長安廝混,還有不少以遊歷為名,往北疆、南疆跑。
  “副使回來了。”
  聽到這聲招呼,劉擎瞬間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此事交給副使。”
  老夫,不管了。
  楊玄進來,聽聞此事,就問道:“難道不妥?”
  劉擎壹邊看文書,壹邊說道:“這些人來了北疆,做幾首詩,收些禮物,隨即就說什麽……哎!北疆好地方,可惜某身子不適,否則定然留下來效力……咱們還不得不給程儀。”
  “這不是混資歷,外加打秋風嗎?”
  “是啊!老夫沒工夫陪他們做戲,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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