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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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皇後離宮出走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楊德利在戶部時,號稱戶部鬼見愁,每日窮搜戶部,非得要尋個錯誤出來,以至於戶部從尚書到侍郎,無不聞風喪膽。
  等他走後,戶部開了壹次宴會來為此慶賀,哪怕後來高履行離開了戶部,依舊是心有余悸。
  ——讓禦史們顫抖吧。
  不,作為禦史,楊德利的威力被成倍放大。
  比如說現在。
  作為皇帝看好的人,張洪德躊躇滿誌,自信無人敢拿自己來開刀。
  可現在……
  楊德利站在那裏,手中拿著那幾張紙。
  秦湖……曾經作為張洪德救星的秦湖此刻壹臉驚愕。
  楊德利在禦史臺不痛不癢的混了這麽久,怎麽就突然炸裂了呢?
  但他必須要感謝楊德利。
  若非楊德利,此次他將會犯下大錯。
  若說這個感謝有值,那麽這個值無限大。
  “楊禦史……”
  秦湖的驚愕迅速變成了感激,握住楊德利的手,“回長安請妳飲酒。”
  楊德利把那幾張紙收起來,秦湖瞥了壹眼,竟然是口供,而且後面還有簽名和指紋。
  這是壹個小心謹慎的楊德利。
  “張使君?”
  楊德利走了過來。
  “我知曉妳的名聲很好,整個相州都在流傳著妳愛民如子的好名聲,可我卻覺著有些疑問,要分多少錢糧才能得到這樣的好名聲?”
  不等張洪德回答,楊德利揮舞著雙手,怒吼道:“無數錢糧!妳用壹些人哭,換取了那些人的笑。妳不要臉!”
  “妳下賤!”
  楊德利從內心深處是希望用那些富戶的錢糧來均衡壹下貧富,但做了官員後,他才知曉這樣是自作孽。
  很快,城外等候的小吏送來了最新的證據。
  張洪德面如死灰,拱手道:“秦禦史,請妳暫且回避可好?”
  秦湖點頭。
  他覺得這是最後的倔強。
  看看張洪德,神色堅定的……
  可等室內只剩下了他和楊德利時,他毫不猶豫的跪了。
  “楊禦史,不求妳放過老夫,只求妳別再查了。”
  可楊德利毫不猶豫的往下查。
  張洪德不只是貪腐的問題,更有很嚴重的男女問題。
  看看……
  “他竟然和下屬的娘子搞在了壹起?”
  王煥覺得三觀被刷新了。
  壹個個女人的資料被收攏來,楊德利在沈思。
  “看這裏,竟然……嘖嘖!”
  王煥八卦的模樣讓楊德利很惱火。
  呯!
  他壹拍案幾。
  世界安靜了。
  楊德利繼續思索。
  “楊禦史。”
  秦湖來了。
  他帶著微笑,“那些女人叫來壹壹過堂吧?好歹也算是敲死了罪證。”
  楊德利沒說話。
  秦湖回身準備出去,“我這便去叫人。”
  “等等。”
  楊德利叫住了他。
  秦湖回身,有些不解。
  “這是功勞。”
  楊德利有些茫然的道:“當年我在華州時,村裏的壹個婦人偷人……她壹直笑,被打的鼻青臉腫,甚至是被打斷了壹條腿後依舊在笑……
  兩日後的清晨,我看到她壹瘸壹拐的走到了水潭邊洗衣裳,等我再回來時,水面上只有壹團長發。”
  秦湖不知他說這話是何意,但楊德利對他有恩。
  “這女人該死。”
  楊德利突然抓住頭發,低頭拽。
  “楊禦史?”
  “哎!楊禦史!”
  秦湖覺得他瘋了。
  楊德利突然松開手,亂糟糟的頭發很蓬松。
  “我覺得……不該把這些女人的名字說出去。”
  秦湖覺得他定然是瘋了。
  “為何?”
  楊德利露出了壹個很純潔,也很狡黠的微笑,“當年我和平安盯著村裏的大屁股女人看,那時候我們都在想,要是能和這些女人睡了該多好啊!”
  可……
  少年春夢了無痕!
  楊德利嘆息壹聲,“男人,對自己就是要狠壹點!”
  秦湖眨巴著眼睛,“可這和咱們的事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
  楊德利很是豪邁的道:“張洪德就是個渣滓,利用自己知州的身份脅迫那些女人屈從,這樣的渣滓死不足惜,可為何要讓那些女人陪葬。”
  “男人,就是要扛!”
  夜間,存放審訊記錄的房間起火。
  “起火了!”
  秦湖壹邊喊,壹邊假裝救火。
  楊德利在睡覺。
  夢中,姑母依舊是這般慈祥。
  “德利。”
  “哎!姑母!”
  “記得男兒要能扛事哦!”
  “還有……哈雨咧,德利,哈雨咧,把平安抱回來……”
  ……
  楊德利的回歸很快。
  他真是迫不及待了。
  回到長安,先去交差。
  “我要回家。”
  楊德利做夢夢到了姑母,姑母提示他,妳娘子懷孕了。
  “陛下召見。”
  楊德利心急如焚,卻只能壓住性子進宮。
  “陛下。”
  皇帝看著有些沈默。
  這是何意?
  楊德利有些躁動。
  “張洪德貪腐確鑿?”
  李治有些唏噓。
  “是。”
  楊德利開始了匯報。
  “張洪德盤剝富戶,弄到錢糧後就扣下四成,其余的發給那些貧苦百姓……”
  李治的面色漸漸冰冷。
  “沽名釣譽!”
  晚些,宮中傳來消息,原相州刺史張洪德流放靠近南詔的壹個小地方。
  楊德利出宮,壹路趕回了道德坊。
  “娘子!”
  王大娘出來,竟然是捧著肚子。
  “夫君!”
  啊!
  楊德利壹怔,“有孕了?”
  王大娘點頭,歡喜的道:“妳走後沒多久就有了。”
  楊德利壹臉激動,跌跌撞撞的就沖了進去。
  “姑母……”
  ……
  皇帝的火氣很大。
  不知宮中發生了什麽,武媚竟然壹輛馬車就出了宮,竟然是包袱款款的跑路了。
  “阿姐……”
  賈平安看到阿姐的瞬間楞了壹下,再看看她的身後。
  “太子呢?”
  武媚挽著壹個簡單的發髻,很是輕松的道:“五郎在宮中。”
  賈平安趕緊把她迎進去。
  阿姐進家,妻兒來見禮。
  周山象在門口招呼,“都搬進來。”
  咋?
  賈平安出去壹看,邵鵬帶著人在卸車,裏面有鋪蓋,有換的衣裳,有……
  武媚微微瞇眼,“宮中熱,我來這裏住幾日。”
  呃!
  李渣男又幹啥事了?
  沒說的。
  賈平安自家搬到了前院來住,騰了個蔭涼的房間給阿姐。
  午時過了。
  賈平安叫人弄了飯菜。
  隨行的內侍站在廚房裏盯著,不時伸手。
  “咋?”
  曹二問道。
  內侍淡淡的道:“試毒!”
  “哦!”
  試毒很頻繁,打亂了曹二炒菜的節奏。
  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這個……妳這個是試毒……還是餓了?”
  內侍木然道:“試毒。”
  試個屁!
  曹二鄙夷的看著他,順帶秀了壹把顛勺的絕技。
  看著菜在鍋裏上下翻飛,壹點都不出來,內侍的眼中多了艷羨之色。
  曹二斜睨著他,手中的鍋秀的飛起。
  晚些菜好了。
  壹家子聚在後院吃飯。
  邵鵬和周山象跟著伺候。
  衛無雙看了蘇荷壹眼,警告的瞪眼。
  蘇荷躍躍欲試的想說話,但衛無雙知曉她的殺傷力。
  武媚見了莞爾,“有話就說。”
  蘇荷頓時雀躍,“皇後,可是陛下對不住妳嗎?”
  武媚泰然點頭。
  蘇荷問完了。
  這個蠢貨!
  衛無雙也八卦了,但不好意思追問。
  賈昱小朋友很老實的吃飯。
  兜兜卻鬼鬼祟祟的不時看武媚壹眼。
  武媚最喜歡這個小女娃,就摸摸頭,“有話就說。”
  兜兜放下筷子,把嘴裏的食物吞咽進去,這才仰頭問道:“皇後,是皇帝打了妳嗎?”
  衛無雙冷臉看著蘇荷,暗示她趕緊把兜兜弄走。
  可武媚卻笑了,笑的很是開心,“沒有。”
  那就漸漸證明了帝後鬧矛盾了。
  兜兜嘆息壹聲,“上次阿娘就說被阿爹打了,要離家出走……”
  壹家子爆笑。
  吃完飯,武媚要午睡。
  賈平安去了前院,果不其然看到了王忠良。
  王忠良板著臉,就像是老賈家欠了宮中百萬錢沒還似的,冷冷的道:“妳要仔細……”
  “仔細啥?”
  賈平安不喜歡這種威脅,淡淡的道:“這裏是道德坊賈家。”
  這個人果然是刺頭啊!
  王忠良幹咳壹聲,“妳要盯著皇後。”
  “我憑什麽盯著皇後?”
  賈平安冷冰冰的道。
  王忠良低下頭,“皇後若是出事,妳逃不脫罪責!”
  “陛下呢?”賈平安就像是接到了被夫家欺負的阿姐,面對夫家的威脅嗤笑道:“陛下難道就沒有罪責?”
  王忠良無言以對,就回身招手,“把那些東西搬進來。”
  壹群內侍開始卸貨,什麽香爐,什麽鋪蓋,什麽……
  “搬回去!”
  賈平安毫不猶豫的攔截了,臉色難看,“阿姐在此,衣食無憂,無需被人操心。”
  王忠良氣哼哼的走了。
  狄仁傑摸了出來,撫須嘆道:“平安吶!”
  “咋?”
  賈平安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個長安人了,這嗓音堪稱是完美無趣。
  狄仁傑淡淡的道:“皇後出宮來賈家,妳不問,皇後也不說,可我有個疑問,皇後為何不回娘家?我記得皇後的母親在長安吧?還有個守寡的姐姐。”
  賈平安的嘴角掛著冷笑,“許多時候,情義都假。”
  這事兒他敢打賭,就是因為武順鬧出來的。弄不好就是阿姐去捉奸在床,隨後再好的修養也得炸了。
  狄仁傑微微皺眉,“妳是說……皇後的娘家不妥當?”
  他能想到這裏,堪稱是了得。
  ……
  王忠良回到宮中,去皇帝那裏稟告此事。
  “皇後在賈家住下了,邵鵬和周山象隨行伺候。”
  “不過……”
  李治的臉上多青色,“不過什麽?說!”
  “武陽侯不肯收宮中的東西,說是賈家養得活阿姐。”
  王忠良偷偷看了皇帝壹眼。
  李治的臉上浮起了譏誚之色,“他猜到了些什麽?這是要為皇後撐腰的意思,有趣。對了,楊氏那邊如何?”
  “楊氏沒動靜。”
  李治瞇眼,良久說道:“不必管。”
  “是。”
  ……
  第二日,賈平安照常上衙。
  打個照面後,他就果斷進宮。
  給太子上課不能耽誤。
  壹堂課下來,太子有些心不在焉。
  “武陽侯,阿娘還好嗎?”
  太子的臉上多了些憂愁,雙手托腮,看樣子是傷心了。
  “殿下安心。”賈平安覺得這娃可憐,就下意識的摸摸他的頭。
  太子楞了壹下。
  這個……
  賈平安幹笑道:“臣早上來上衙之前,皇後托臣給殿下帶話……讓殿下在宮中好生讀書,不可懈怠了。”
  “好!”
  太子的臉上多了歡喜。
  可憐的娃!
  賈平安施施然的出宮。
  “武陽侯!”
  賈平安回身,壹個宮女急匆匆的跑來,跑的氣喘籲籲,跑的……兇顫。
  “何事?”
  他微笑問道。
  宮女福身,賈平安皺眉,因為他看到了底線。
  “武陽侯,敢問皇後可還好嗎?”
  賈平安沒看她,而是擡頭看向了後方。
  壹個婦人的身影嗖的壹下消失了。
  武順!
  賈平安回身就走。
  娘的!
  也好意思問這個問題?
  出了宮中,賈平安照例去告假。
  任雅相坐在值房裏的正面,壹進來就能看到他。
  斑白的頭發看似不經意的動了壹下,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些。
  任雅相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幹得好!”
  賈平安拱手,“多謝任尚書!”
  皇後出宮的消息已經散開了。
  賈平安沒想到任雅相竟然會支持。
  “去吧。”
  任雅相連原因都不聽,直接讓他走人。
  喔哈哈哈!
  賈平安覺得這樣的假期太爽了。
  “兄長!”
  李敬業從刑部拱出來,見到他不禁淚水漣漣。
  “這是咋了?”
  賈平安壹臉不解。
  李敬業難過的道:“阿翁把我的錢全給吞了。”
  操蛋!
  賈平安覺得這樣不妥,“這樣不妥當!”
  “是啊!”李敬業眼巴巴的看著他,“兄長,要不……妳去家中說說?”
  賈平安壹本正經的道:“可那是妳的祖父,敬業,其實……妳拿錢也就是去甩屁股,甩多了就會腎虛,腎虛了就會壹蹶不振……”
  李敬業失望的看著他,“兄長,我不腎虛。”
  “小子,腎虛不腎虛不是妳說了算!”
  賈平安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的養腰子吧。”
  他在想著帝後的暗戰要持續多久。
  武順這次多半是得寵了,所以阿姐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咱走人。
  那是誰?
  賈平安擡頭。
  我勒個去!
  那個帶著羃(上四下離)的女孩是誰?
  那不就是賀蘭敏月嗎?
  妳以為換個馬甲我就不認識妳了嗎?
  看她盈盈的步伐,絕對是送菜了。
  臥槽!
  皇帝……人渣!
  賈平安無語。
  “兄長。”
  想清楚了的李敬業說道:“我腰子真不虛,要不咱們去比試壹番?輸了妳幫我要錢。”
  “贏了如何?”
  賈平安鄙夷的道:“就想占便宜,趕緊滾蛋。對了,滕王也在養腰子,妳倆這樣挺好。”
  回到道德坊,阿姐竟然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面玩耍。
  “皇後!”
  兜兜最賣勁,顯擺的捉了壹只蟲子來獻寶。
  “妳看!”
  賈昱也不甘示弱,弄了壹團泥猛地甩在地上,擡頭得意的道:“皇後,妳看,這裏也有。”
  兩個小屁孩,對於客人總是這般新鮮感十足。
  武媚笑的很是放松,眉間的那些陰郁都消散了。
  “阿耶!”
  兜兜蹦跳,然後壹路奔跑。
  賈平安俯身抱起她,問道:“可帶著皇後去玩了什麽?”
  兜兜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板著手指頭在數,“去看了老龜,又看了我的鳥兒……”
  武媚站在那裏,含笑問道:“太子如何?”
  那個宮中能讓阿姐牽掛的也就是太子了。
  “太子還好,我轉了妳的話之後,他很是歡喜。”
  武媚點點頭,負手在田邊走著。
  “平安,男人要有擔當。”
  呃!
  這話怎麽就像是有感而發呢?
  在賈家的日子很是輕松愜意,但三日後,賈平安被召見。
  “聽聞妳家中開了花?”
  李治的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是開了花。”
  賈家開花不是尋常事嗎?
  “帶朕去看看。”
  皇帝隨後出宮。
  壹出宮,賈平安就給徐小魚使眼色。
  “咳咳!”
  沈丘目光銳利。
  擦!
  賈平安尷尬壹笑。
  但妳以為我只會有明面的壹套嗎?
  賈平安握拳,仿佛是有些頭痛的叩擊著額頭。
  三下!
  到了道德坊,賈平安帶著皇帝進去。
  武媚就站在賈家的外面,看著像是個怨婦。
  這不是阿姐的氣質啊!
  賈平安猛地警醒,身後的是皇帝。
  武媚看了這邊壹眼,目光冷漠。
  賈平安止步,剩下的事兒就讓這兩口子自己勾兌。
  “皇後在這裏如何?”
  沈丘問道。
  賈平安搖頭,“妳希望我告訴妳什麽?皇後在道德坊裏樂不思蜀,度過了人生中最為愜意的數日?還是說皇後整日以淚洗面……”
  男人都喜歡這樣的結局,哪怕是忽悠也好。
  賈平安記得自己前世時,初戀的女孩當著他的面哭的稀爛。轉過身,女孩又笑靨如花,和別的女孩去嗨皮。
  所以,人性復雜,莫要去深究。
  那邊,皇帝和武媚緩緩踱步。
  姜融覺得自己的福氣真的大,就在邊上悄然吸氣。
  綿長的吸,急促的呼。
  “妳這是修煉?”
  賈平安過來問道。
  姜融搖頭,深吸壹口氣後,“吸的時候用力,呼的時候快壹些,如此就能吸到更多的官氣。”
  這話和那著名的吸屁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邊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麽,開始回轉了。
  隨即帝後視察了武陽侯府,親切接見了賈平安的妻兒,甚至連阿福都被賞賜了壹塊玉佩。
  皇後是來體察民情的!
  這個掩耳盜鈴的借口讓賈平安嗤之以鼻。
  但皇帝要面子。
  他前腳把皇後送走,後腳就吩咐道:“從即日起,和那位夫人母女不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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