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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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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妳殺了誰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肖博正在愜意的喝茶。
  司業陳寶煮茶,壹臉陶醉。
  “這姜蒜千萬別搗碎了再加進來,太刺鼻。要整塊,煮壹刻鐘就撈起來,如此香味撲鼻。”
  有人煮茶喝就是好啊!
  肖博點頭,“最近那些助教都有些火大,要盯著些。”
  “是。”陳寶給自己倒杯茶,嗅了壹下,“武陽侯說咱們做學問務虛,祭酒,妳覺著如何?”
  老狐貍,這是想試探老夫?
  肖博幹咳壹聲,“此事吧,妳覺得呢?”
  這便是反彈。
  傷害加倍。
  陳寶笑道:“武陽侯說做學問要緊的是關切國計民生,而不是苦心孤詣去琢磨什麽大道。”
  這就算是表態了。
  肖博笑了笑,“大道啊!妳說大道為何?老夫覺著大道就是自在。可人生而不自在,於是就想在學問裏求解脫。可數百年來誰解脫了?當年儒學也只是在掙紮,壹朝對帝王低頭諂媚,從此成為顯學。可這是大道?”
  這個時代儒學還未形成後世那等近乎於宗教般的氛圍,所以可以很坦率的交換意見。
  陳寶搖頭,“那些大儒醉心於自己的學問中,於是以為這便是大道。祭酒,他們不琢磨這些,還能去琢磨什麽?”
  “咦!”肖博恍然大悟,“妳這話倒是提醒了老夫,這天下的學問就是這些,不琢磨這些……還能去琢磨什麽?”,他嘆道:“不過沒了儒學,用什麽治國?用什麽來規範天下人的言行道德?不可或缺啊!”
  外面有人稟告,“祭酒,司業,武陽侯來了。”
  “請進來。”
  肖博頷首。
  外面傳來了賈平安的聲音,“肖祭酒,陳司業,賈某今日去算學有事,妳們忙,走了啊!”
  肖博含笑,“這是去作甚?”
  “武陽侯帶了大車進來。”
  “這是送書吧,不必管。”
  肖博和陳寶繼續喝茶聊天扯淡,說著儒學這些年的變化。
  “祭酒。”
  “又怎麽了?”
  外面來了個助教,臉紅的嚇人,“賈平安出新書了,叫做什麽格物。”
  擦!
  肖博和陳寶毛都立起來了。
  所謂學問,按照儒學的標準,少說壹百年才能更新壹下。
  賈平安這才隔了幾年,就再度出了什麽格物。
  這是要炸啊!
  “趕緊去看看。”
  二人跑到了算學,尋到了賈平安。
  “……如今大唐的學問分為兩種,壹種是形而上,專註琢磨壹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和佛道壹般……”
  肖博和陳寶面面相覷,“這是要沖著儒學出手了?”
  陳寶不解,“他不是說要退避三舍嗎?”
  賈平安原先就說過,新學只是隨便玩玩,不敢和大佬較勁。
  可今日這是怎麽了?
  壹個助教摸了過來,低聲道:“祭酒,武陽侯家……被人點火燒了。”
  臥槽!
  這誰幹的?
  肖博看著陳寶。
  陳寶搖頭,“武陽侯難道懷疑是國子監的人幹的?”
  “……形而上的學問該有人去琢磨,可不能所有人都去琢磨。那麽另壹種學問是什麽?就是低頭,去琢磨這個世間萬物的道理,譬如說工匠,他們琢磨如何能把橫刀打造的更鋒利,如何讓耕地更快,更好……”
  MMP!
  敢去我家縱火!
  賈平安此刻已經拋開了對大儒們的忌憚,直接開炮。
  “低頭的人卑微,擡頭的人倨傲,可誰對大唐更有幫助?”
  這是要開片啊!
  肖博想沖進去,卻被陳寶抱住了。
  “幹啥,松手!”
  陳寶指指身後。
  肖博回身,就看到了十余面色難堪的助教。
  事情……大發了。
  “前隋時,文帝說:我興由佛法,於是佛教大興,儒學沒落……那時候的儒學大儒們想躋身廟堂,甚至有人偽造典籍,靠著迎奉帝王來獲取高官厚祿……”
  “文帝又說過:行仁蹈義,名教所先,厲俗厚風,宜見褒獎。”
  賈平安覺得楊堅就是個渣男,壹邊說:佛法好,真是好哎!壹邊又說:儒學也不錯,能教導天下人知曉道德禮儀,規範天下人的言行。
  “及至煬帝時,佛教依舊大興,儒學不見起色。”
  實際上在漢代之後,儒學就在不斷沒落。
  隋朝贊美佛法,於是佛教大興。
  這看著沒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
  “治理壹國需學問,前漢時有黃老之學,後來武帝興儒學……”
  “儒學沒問題,可為何要打壓百家?”
  老子是百家代言人,今日來踢館了。
  賈平安怒不可遏,“因為他們心虛!”
  “放肆!”
  壹個老人走了進來,戟指賈平安,“小兒大言不慚,若無儒學,大唐該用何學說來治理?”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性。
  其實到了後世也是這個尿性,治理壹國得有理論基礎,否則就亂套了。
  但架不住賈師傅來自於後世啊!
  他壹字壹吐的道:“這千年來,多少賢人,多少帝王留下了治國的經驗?為何不能融會貫通?”
  “儒學難道壹開始就能治國?”
  治個毛線!
  就是主動低頭迎合帝王的結果。
  老人怒,“妳這是褻瀆先賢。數百年來,先賢把儒學與如何治理壹國不斷融合,妳以為只是守著那些死道理說教?”
  賈平安冷笑,“大唐因何而興?”
  妳別說是什麽儒學。
  “大唐因兵甲而興。如今大唐依舊因為兵甲而興盛。兵甲為何鋒利?因為工匠!”
  大唐的兵甲……怎麽說呢,賈平安覺得就像是後世的大流氓打沙漠產油國,各種高端武器……這便是不對稱打擊。
  大唐軍隊就是如此,在武器方面領先頗多。
  “難道是因為儒學?”
  妳敢說,我就敢當面噴妳!
  “廝殺是廝殺,治理是治理……”
  這話不錯,外面的助教們撫須微笑。
  “賈平安難以回答了。”
  賈平安笑了笑,“治理……賈某就問,何為治理?大唐對地方官的考評為何?戶口數,開墾數,最近又加了個興修水利……戶口數如何增加?”
  他看著學生們,“要想讓百姓多生孩子,唯壹的法子就是能讓孩子吃飽穿暖,可如何能讓孩子吃飽穿暖?要靠工農!”
  後世為何不敢生孩子?
  不外乎就是養不起。
  古今同理,這個時代要想讓百姓敢於生孩子,首先就得讓他們增收。
  “儒學可能讓田地增收?”
  “儒學可能讓將士們的刀槍更鋒銳,為大唐開疆拓土?”
  賈平安今日就是來砸場子的,“賈某對儒學並無意見,很是敬仰。若是儒學能包羅萬象,那賈某無話可說。可特娘的能嗎?”
  他環視眾人,家中失火的消息刺激著他想發飆,“能嗎?不能!既然不能,那儒學憑什麽打壓其它學說?就妳特娘的儒學值得研究,其它學問都是臭狗屎,什麽工匠,什麽農學,都是下等人學的學問,妳們的臉有多大?”
  “針眼大!”
  賈平安咆哮道:“妳們在擔心什麽?若是儒學自身強大,為何懼怕別的學問?賈某就知道妳等的德性,所以小心翼翼的,真正傳承了新學的學生就壹人,壹人妳等也怕?特娘的要點火燒掉賈家,臥槽尼瑪!”
  他比劃了壹個中指,“把書弄進來。”
  壹摞摞書被搬運了進來。
  “這是格物,世間萬物皆可格。”
  壹本本書被發了下去。
  門外,肖博搶了壹本書,翻開看了壹眼。
  “格物首重算術……”
  “萬物非肉眼所見,其下更有細微之處。”
  “瘋了!”
  肖博覺得這是瘋子才能弄出來的學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壹個助教沖了進去。
  呯!
  倒下壹個。
  說道理說不通就動手,哥怕了誰?
  賈平安不懷好意的按著刀柄,兩個準備聯手圍毆他的助教猶豫了壹下。
  ……
  “格物?”
  李治拿到了這本書。
  “陛下,國子監群情激昂,賈平安與數人鬥毆。”
  “誰贏了?”
  李治很是心平氣和。
  “賈平安贏了。”
  “不出朕的所料。他若是輸了,那就不堪用。所謂沖陣的悍將,若是連幾個助教都打不贏,朕還能指望他做些什麽?”
  李治揉揉額頭,覺得眩暈感徹底的消除了,整個人宛如新生。
  武媚覺得小老弟太沖動了些,“陛下,平安家中差點就被引燃了。”
  “朕知道。”李治從生病之後,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他懷疑是國子監那些人動的手腳,於是出手報復。什麽格物……”
  他翻看了壹下,“朕只取那句話,做學問不但要擡頭,還得要低頭。擡頭居高臨下是很快意,可於國何益?有人說朕登基以來薄於儒術,尤重文吏。可妳看看孔穎達他們能做成什麽事?”
  武媚笑道:“那些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儒呢!”
  當年先帝時,孔穎達奉命編修儒家典籍,堪稱是儒學承前啟後的重要人物,被世人敬仰。
  “可大儒何益?朕是帝王,非富家翁,只看眼下。”李治的眼中有輕蔑之色,“朕喜歡提拔那些做事的官員。至於那等誇誇其談的,之乎者也的,在朕這裏得不到半分優待。”
  王忠良出去看了壹眼,“陛下,沈丘來了。”
  李治點頭,活動了壹些眼睛,“朕也想知曉誰的膽子這般大,竟然敢白日縱火。”
  沈丘進來,行禮後說道:“陛下,縱火之人走的不是坊門。”
  李治淡淡的道:“有趣,此事看來不簡單。”
  大白天翻墻,需要身手矯健。
  沈丘問道:“陛下,是否繼續查探。”
  李治搖頭,“賈平安會自家去查,朕只想看看誰會跳出來。”
  ……
  “他們並未走坊門。”
  徐小魚蹲在墻邊仔細查看著。
  王老二冷著臉,“那豈不是斷了?”
  “二哥,不著急。”
  徐小魚擡頭看向前方,“翻墻進來的話,就得避開些那些坊民,左側有巷子,若是他們分散進來,不會引發坊民的註意……”
  他順著左邊的巷子緩緩而去。
  出了巷子,前方就是路口。
  “右邊到圍墻太遠,中間是田地,他們不會走。”
  “左邊的幾戶人家都養的有狗,陌生人不會走。”
  徐小魚繼續往前。
  壹直到了圍墻邊,他蹲下,目光從下到上,最後停留在了壹塊青苔上。他伸手觸碰了青苔,“二哥妳看,這塊青苔被人踩過,很用力……”
  “他們難道是徒手翻墻?不能吧?”
  王老二覺得那幾個縱火犯沒這個本事。
  徐小魚往左邊去了些,看了壹眼青苔的位置,找了個平行點,然後伸手虛握,仿佛手中握著繩子。
  他退後幾步,踩在了青苔的平行處,隨即往上……
  他落地,把自己踩的幾個痕跡用手比劃了壹下,平平的往邊上延伸……
  “看,這裏有腳印,這裏也有。”
  徐小魚退後,助跑,然後幾步上了圍墻。
  他趴在圍墻上左右看看。
  “他們少說是三個人,火把定然只能裝在包裹裏。”
  徐小魚翻了過去。
  王老二壹臉懵逼,“這個小子,這般……讓人頭痛。”
  徐小魚順著左邊過去。
  往前不到三十步,壹個老人坐在那裏,仰頭閉眼,任由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
  “老丈。”
  “何事?”
  老人的聲音平靜,“徐小魚?”
  “嘿嘿!”
  徐小魚蹲在老人的身邊,“昨日午時前壹刻,妳可曾見到三個……應當是三個男子吧,他們背著有些長的包袱,包袱定然不小,看著像是裝著幾根短木棍……”
  老人嘆息壹聲,動了壹下身體,“上次妳給的酒真好喝。”
  徐小魚的眼睛亮了,“回頭我弄壹壇子給妳。”
  “是個好心的小子。”老人指指左邊,“就三個大漢,都背著包袱,默不作聲的趕路,其中壹個……”
  他揉揉額角,壹臉老年健忘的模樣。
  徐小魚也不生氣,“再加壹條香腸。”
  “好。”老人狡黠的道:“這可是妳自家說的。有個大漢是高低眉。”
  “多謝了。”
  徐小魚壹路問了過去。
  那些坊卒沒事就喜歡在門外吹牛筆,看路人,壹問高低眉,有人就笑了起來,“那人看了我壹眼,那眉毛壹高壹低,樂的我喲!”
  “他們往哪去了?”
  半個時辰後,徐小魚出現在了親仁坊中。
  ……
  “小魚呢?”
  賈平安回家了。
  今日在國子監酣暢淋漓的噴了壹番,還動手痛毆了幾個老古板,痛快之極。
  可這天都要黑了,徐小魚卻不見蹤影。
  “先前他找到了那幾個賊人的痕跡,說是出去追蹤,壹直沒回來。”
  王老二覺得自己這個師父沒出息,羞愧難當。
  賈平安冷著臉,“晚些六街打鼓,他能去哪裏?”
  他霍然起身,“告訴二位夫人,我出門有事。”
  他帶著王老二出了道德坊,剛出來就打鼓了。
  “快進來。”
  坊門那邊在喊。
  賈平安咬牙切齒的道:“去看看。”
  他放棄了回去,帶著王老二在大街小巷裏轉悠。
  壹路轉悠到了天黑。
  “回去。”
  賈平安策馬掉頭。
  ……
  親仁坊的壹個宅子裏,李旭在喝酒。
  管事在邊上說著,“他們都去了城外的莊子上,那賈平安尋不到證據,再說了,咱們家是宗室,他就算是尋到了證據又能如何?郎君放心。”
  李旭擡頭,目光陰冷:“那日在城外當著壹幹宗室的面,賈平安何其惡毒,壹番話就毀了我的前程。我沒好日子過,也要讓他不好過。可惜沒燒起來……若是能燒死了他家中的妻兒……”
  他舉杯壹飲而盡,眼中多了遺憾之色,“緩緩,等半年後再出手。”
  他舉杯痛飲,目光呆滯,喘息道:“說我三杯酒就忘掉了忌諱,這樣的人如何能用?毀人前程,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管事笑道:“郎君,那賈平安竟然以為是國子監那些人令人縱火,笑死人了。”
  李旭愜意的道:“這便是天意,哈哈哈哈!”
  他喝多了,打個酒嗝,“歌舞!”
  幾個府裏養的歌姬來了,歌舞起。
  天氣漸漸溫暖,但早晚依舊有些冷。
  幾個歌姬穿著薄紗,身體若隱若現。
  “來!”
  李旭招手,隨即壹室皆春。
  晚些他回了臥室。
  “嗝!”
  他打著酒嗝,跌跌撞撞的往床邊摸去,“賈平安,哈哈哈哈!是耶耶點的火,妳能如何?”
  他拉起布幔,床榻上,壹個年輕人盤坐著,手中壹把短刀。
  瞬間李旭就捂嘴,“要錢好說。”
  年輕人頷首,“賈家的火是妳令人點的?”
  李旭松手準備尖叫。
  刀光閃過。
  ……
  賈平安壹路緩緩而行。
  有馬蹄聲追了上來。
  “武陽侯!”
  追來的是金吾衛的將領,沈著臉問道:“先前妳在何處?”
  賈平安皺眉,“先前我就在皇城前,本想去百騎,可想著那事明日再辦也好。”
  將領回身,有人低聲說了。
  “如此,還請武陽侯及早回去。”
  妳這麽說我還不想走了……賈平安問道:“發生了何事?”
  將領說道:“親仁坊有宗室被殺。”
  “這誰幹的?”
  幹的太漂亮了。
  在上次參加了所謂的宗室聚會之後,賈平安就覺得那些人多死幾個不是壞事。
  他臉上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將領反而釋然。
  上次賈平安在宗室聚會上為了太子懟了幾個宗室,這事兒不是什麽秘密。
  “武陽侯性情中人,先前還有人說武陽侯嫌疑頗大,此言大謬。”
  這誰說的?
  我的嫌疑大?
  “這是栽贓,可恥的汙蔑!賈某若是要殺他,何至於大晚上出來溜達?我特娘的不會躲在家中?這誰說的?不是蠢就是壞!”
  賈平安的聲音回蕩在朱雀街上,邊上的坊墻上,壹個黑影無聲趴著。
  “回家!”
  賈平安真的怒了。
  到家後,杜賀嘀咕著徐小魚死豬不怕開水燙,回來定然要狠抽壹頓雲雲。
  徐小魚年少,家裏對他也頗多寬容。
  “那些人竟然說是我殺了李旭,這是誰想害我?”
  先前那將領幾番欲言又止,最終卻沒說出那人的名字,讓賈平安氣得不行。
  “氣得我胃疼。”
  外面有人敲門,王老二罵道:“定然是小魚,此次要狠狠的收拾他壹頓。”
  門開,外面果然是徐小魚。
  王老二鼻子抽抽,面色大變,“妳特娘的去殺人了?趕緊進家!”
  難道……賈平安覺得腦海裏有個東西破碎了。
  “妳殺了誰?”
  杜賀咬牙切齒的準備抽人,王老二探頭出去左右看看,把門關上,準備抽人。
  徐小魚的眼睛很亮,“郎君,是李旭令人縱火,我先前壹刀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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