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條件反射

　　

　　人腦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就意味著神秘。

　　人們在這個時候沒法理解大腦構造的作用，比如說腦漿具體是幹啥的。

　　沈安不知道是否有人開始了人體解剖，但眼前的這位於禦醫卻是對大腦情有獨鐘。

　　“某就想把人的大腦弄開，看看裏面是個什麽東西，各處都有何用。”

　　說著於晨就看了沈安的腦袋壹眼。

　　這貨顯然是個有些超前意識的郎中，對人體奧秘充滿了好奇心。

　　要不要滿足他的願望呢？

　　沈安問道：“可願意去書院？”

　　沈安覺得這貨怕是不肯。

　　瞬間於晨的眼中就放出了光芒，“願意！某願意啊！”

　　這貨就等著沈安問出這麽壹句話，就像是壹個含羞帶怯的小娘子，被心愛的男子問是否願意和自己成親，不顧矜持的就答應了，順帶問何時搬去妳家住。

　　節操呢？

　　大宋男人，特別是官員，壹般情況下妳得保持節操，否則別人看不起妳。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韓琦。

　　但韓琦畢竟是個體啊！

　　沈安依舊忘記了自己的節操。

　　隨後他帶著於晨去了書院。

　　“研究腦子的？”王雱盯著沈安，大有研究壹下他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的意思。

　　於晨就在外面，看著很是好奇。

　　“此人有些……”沈安指指自己的腦袋，“是個倔的，放著禦醫的安穩日子不過，卻要去琢磨人腦子，壹針就把任守忠給紮成了瘋子，某覺著能行。”

　　王雱皺眉道：“書院裏沒有他的地方。妳知道，不管是妳定義的化學還是物理，包括算術，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醫術。”

　　“可雜學……”沈安壹臉平靜的道：“雜學還有別的科目，比如說生物學。”

　　王雱呆呆的看著他，“妳上次不是說雜學就這些了嗎？”

　　王雱憤怒了，上次沈安和他說了雜學的未來，什麽都提了，就特麽沒提過什麽生物學。

　　現在他竟然壹開口就弄了個新學科，這是騙子的節奏啊！

　　沈安面不改色的道：“當時忘記了。”

　　“好吧，反正妳也不要臉。”王雱覺得自己必須要適應沈安的不要臉，否則遲早會被他氣死，“只是這個生物學是弄什麽的？”

　　“就是研究動植物，還有微生物。”

　　“微生物是什麽？”

　　“微生物……就是咱們肉眼看不到的生物。”

　　沈安的話等於白說，王雱沒好氣的道：“妳說的那個顯微鏡還沒弄出來，就是為這個準備的吧？”

　　呵呵！

　　沈安笑了笑，說道：“元澤，雜學包羅萬象，許多東西某只是沒法弄出來，否則……”

　　“否則什麽？”王雱在琢磨著於晨這個人，想著在書院哪裏給他弄幾間實驗室……

　　“否則妳把整個武學巷都弄了來辦書院也不夠！”

　　王雱壹驚，“妳莫不是吹噓……不會，妳若是吹噓也不會對某吹噓。”

　　沈安呵呵壹笑，不再談及此事。

　　後世的那些東西，隨便抓幾個項目出來研究，就能讓這條街全部成為書院的地盤。

　　可得慢慢來啊！

　　真要壹股腦兒的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他覺得大宋目前的情況沒法接受，那些東西造成的沖擊力會讓他成為異類，興許於晨會想把他的腦袋打開，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和常人不壹樣的地方。

　　“多謝國公。”於晨感激的不行，沈安有些好奇的問道：“妳連報酬都沒問，為何？”

　　“給吃飽就行。”於晨壹臉的無所謂。

　　“妻兒呢？”沈安覺得這貨就是個神經病。

　　“妻兒？”於晨竟然想了想，“當年某壹針把自己給紮傻了半月，就和離了。”

　　沈安的嘴角抽搐，覺著這貨就是壹朵奇葩啊！

　　竟然拿自己當試驗品，讓人無語。

　　安頓下來之後，於晨來到了值房，沈安正在寫東西。

　　“妳等等。”

　　沈安沒擡頭，晚些寫完了，看了看，說道：“這便是某對妳的要求。”

　　於晨接過壹看，“組織生物、動物研究，微生物待顯微鏡做好後展開。可用青蛙來測試神經系統。”

　　“這是……”

　　於晨不解。

　　“經脈如何某不知，但人體由神經驅動，這壹點毋庸置疑，妳可用青蛙來試試。”

　　這些事兒沈安也只是聽說，具體如何就只能給於晨自己去琢磨了。

　　“國公，這怎麽也得有個東西讓某看看吧？”於晨是癡迷於人腦的試驗，但這種沒頭沒腦的學科他卻是兩眼壹抹黑。

　　王雱在邊上頭痛的道：“此事沒經驗吧？”

　　“有啊！”沈安覺得王雱小看了這門學科。

　　“那個於晨，妳坐桌子上去，腿懸空。”

　　沈安讓於晨坐上去，隨後站在側面，說道：“若是妳不想，身體卻突然動了……”

　　“沒有吧……”於晨想說話，沈安突然用掌緣擊打了他的膝下。

　　於晨的小腿不由自主的就彈了出去。

　　呃……

　　“這是……”

　　於晨有些驚訝。

　　“妳可以嘗試控制壹下。”沈安覺得很有趣。

　　這是後世有名的壹個實驗，屢試不爽。

　　於晨點頭，然後凝神。

　　“妳做禦醫時，覺著是宮中的貴人身體強健，還是普通人的身體好？”

　　於晨下意識的道：“此事……”

　　他想說此事是秘密，不能說。

　　就在他開口的壹瞬，沈安又是壹掌。

　　於晨的小腿再次彈出。

　　他呆住了。

　　“這是為何？”

　　他真心的不理解，身體為何自行動作了起來。

　　這不成自動駕駛了嗎？

　　沈安說道：“這是神經反應，也就是某給妳說的那個，妳可慢慢的測試。”

　　他很忙，隨後就走了。

　　可於晨卻癡迷上了這個。

　　他去尋王雱，王雱哪裏有這個時間陪他玩這個，直接拒絕。

　　最後於晨只得去門口，尋了門子來配合。

　　第壹次失敗。

　　於晨蹲在門子的身前，好奇的道：“為何失敗呢？”

　　門子開口道：“這個……”

　　於晨壹掌拍去。

　　呯！

　　門子的小腿彈出來，正中於晨的面門。他仰頭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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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密院，文彥博召集了人來議事。

　　王韶也在，他坐在最角落，不起眼，但目光卻是最銳利的壹個。

　　“朝中出了個題目。”文彥博淡淡的道：“海外有國塞爾柱，靠著攻伐大食等國，如今已然成了壹霸。沈安建言，要水軍年後就再度出海，前往大食。”

　　“這是何意？”陳旭問道：“大食和塞爾柱在壹起了？”

　　文彥博點頭，“這是朝中的判斷。”

　　馮京問道：“那沈安是如何看的？”

　　這話說完他有些後悔。

　　作為舊黨人士，他怎麽能為沈安揚名呢？

　　但作為大宋有數的名將，而且是外事第壹人，對外不管是外交還是廝殺，都避不過沈安。

　　那廝的腦子太靈活了，主意壹個接著壹個，不對，是壹個接著壹個的挖坑，坑的那些國家直吐血。

　　大夥兒同時想到了高麗，不禁為他們默哀了壹瞬。

　　沈安挖的那個坑太大了些，高麗人估摸著是掉進去就跳不出來了。

　　現在他又挖了個坑，這次是準備壹舉把塞爾柱給埋了。

　　“在老夫的記憶裏，本朝征戰，靠的就是廝殺，可沈安卻想壹戰震懾住塞爾柱人，讓他們畏懼大宋，只能向西邊攻伐。”

　　“西邊有什麽？”陳旭覺得這樣的攻伐有些離譜，“萬裏之外的事，大宋不該去幹涉。”

　　大宋在北伐失敗之後，實際上已經全面轉入保守的姿態。所以沈安這種插手萬裏外格局的手段，讓陳旭覺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文彥博看了壹眼王韶。

　　王韶說道：“國公說，西邊有國無數，那些人野蠻，正在壹塊地方上自相殘殺，他們和塞爾柱有沖突，準備要收拾塞爾柱人，不過還得要等壹陣子。”

　　“為何？”馮京不解的道：“兵貴神速，難道他們還得要等塞爾柱準備好嗎？”

　　“因為他們需要征召騎士。”這些都是沈安的介紹，王韶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對沈安的信任讓他選擇了放棄懷疑，“當他們感到自己足夠強大時，就會開啟東征。”

　　“東征！”馮京面色凝重，“那麽他們壹旦擊敗了塞爾柱人，就會繼續進攻大食？”

　　“毫無疑問。”王韶說道：“若是順利，他們將會壹路席卷而來。”

　　“貪婪的人！”文彥博說道：“不過以老夫的判斷，沒有百年，他們無法威脅到大宋。”

　　“是，文相此言無差。”王韶覺得文彥博的判斷力還是有的。來自於前首相的判斷力在此刻讓他生出了些許的欽佩，旋即就被忘記了，“只是國公說，只要發現威脅，大宋就該及時去解除掉。”

　　“晚些也不遲。”馮京覺得沈安有些窮兵黷武的趨勢。

　　“不。”王韶覺得馮京太過消極了些，“晚壹些，十年還是二十年？二十年後，誰還能記起那個遠在萬裏之外的威脅？若是敵軍到時候帶著浩大的戰船前來，那時候的大宋該如何？”

　　“這只是臆測。”馮京搖搖頭，覺得王韶有些強詞奪理。

　　“沈某的臆測卻不是胡言亂語！”

　　外面傳來了沈安的聲音，“文相，沈某來此。”

　　文彥博起身表示尊重，“沈國公請進。”

　　沈安進來，沒有寒暄，而是走到了地圖前，指著大食那邊說道：“大食人知道大宋的水軍實力，他們會惶然不安，而塞爾柱此刻正在拔劍四顧，覺著無敵於天下。”

　　“可大宋不能據此大戰壹場吧？”馮京覺得這樣太荒謬了些。

　　“是壹次短促的作戰。”沈安皺眉看著他，“發現威脅，就要去解除他，而不是坐等，等什麽？等敵人自己消亡？大宋等了百年，遼人依舊沒有消亡，若非是新政，此刻大宋依舊是交著歲幣，叫著大哥，妳覺著可好？”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驅狼吞虎，讓塞爾柱和大食人往西邊去。那將會是壹場大戰，弄不好會延綿百年。而大宋正好借此機會掃清周邊的威脅，並積極發展，然後在適當的時候來壹次攻伐，壹舉奠定這個世界的格局。

　　此刻那邊依舊在蒙昧之中，也是最好的征伐機會。

　　機會來了就不能放過，否則沈安會後悔壹輩子。

　　瞬間馮京的臉就紅了。

　　這個沈安，壹來就開噴，把馮京弄的顏面全無。

　　陳旭卻想到了包拯，他覺得沈安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以後說不得朝中會有兩個大噴子。

　　這樣的場景想想就讓人絕望啊！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