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真香，盜竊

　　“郎君會練兵！”

　　鄉兵們的回答很整齊，沈安心中得意，說道：“回頭好生操練，以後咱們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殺奔北方，奪回幽燕故地！”

　　種諤不禁冷笑了起來，心想妳大言不慚的說什麽殺奔北方，可當年太宗皇帝帶著壹群打遍中原無敵手的驕兵悍將北伐，最終還不是壹敗塗地。

　　妳這麾下也就是壹百來人，還沒有權貴們家裏的護衛多，喊什麽奪回幽燕故地的口號只是笑話罷了。

　　“操練起來，晚上酒肉管夠！”

　　沈安回身就看到了種諤，他拱手道：“種副使這是想來指點壹番？”

　　某指點個屁！

　　這人真的是報仇不過夜啊！

　　種諤的臉上微微壹動，說道：“那些悍卒在西北都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某很是好奇妳的鄉兵如何能擊敗他們。”

　　“看著就是了。”

　　這壹片都是訓練場，那些鄉兵們在黃春的催促下開始就位，然後壹壹沖了出去。

　　先跑妳個氣喘籲籲再說。

　　這些鄉兵們跑起來跟玩兒似的，但這並不能讓種諤感到新奇。

　　稍後就是各種難度的越障，但這個對於沖陣的將士來說也沒多大作用。

　　“只是這些嗎？”

　　種諤的激將法並未奏效，沈安沒搭理他。

　　稍後那些鄉兵們都披上了盔甲，然後壹壹對打。

　　只是看了壹會兒，種諤就覺得脊背發寒，剛才的輕視蕩然無存。

　　那些鄉兵舉手投足看似很簡單，可招招都是直奔要害。

　　隨後就是兵器操練，卻只是木刀。

　　“夠快！”

　　種諤只是給出了這個評價。看似很簡單，可卻帶著忌憚。

　　經歷過戰陣的人才知道花招都是騙人的，戰陣廝殺比的就是誰更快。

　　拳腳淩厲，刀法更淩厲，這樣的鄉兵哪怕是放在最彪悍的西北方向，依舊是稱王稱霸的存在。

　　等看到壹個鄉兵閃電般的劈出壹刀砍在對手的盔甲上，對手慘叫了壹聲後，種諤嘆道：“這是鄉兵？”

　　拿著木刀能讓躲在盔甲後面的對手慘叫的……這是鄉兵？

　　妳在忽悠我呢！

　　按照後世的說法，這些都是兵王般的存在，妳竟然敢說是鄉兵？

　　這個若是鄉兵的話，那麽所謂的禁軍大抵就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沈安詫異的道：“這本就是鄉兵，家父當年在雄州操練的鄉兵。”

　　沈卞啊！我這也算是在為妳揚名了，妳好生安息吧。

　　種諤的目光中多了忌憚，“妳是文官？”

　　文官會操練軍隊？

　　會毛線，他們只會躲在房間裏，然後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牛皮哄哄的號稱什麽名將。

　　可種諤是武人，對那等所謂的名將不屑壹顧。哪怕是韓琦這位名將，在他的眼中也只是個笑話而已。

　　文官會沖陣殺敵？

　　他們只會拎著長劍瞎比比，敵人來了會被嚇的尿褲子。

　　沈安很認真的點頭道：“沈某出道就是文官，還是陛下親手簡拔。沈某在太學教了許多學生，上壹科考試太學震動天下，所以妳說沈某是不是文官？”

　　種諤無言以對。

　　這人文能名動天下，武能讓敵人畏懼的稱呼他為魔王。

　　這樣的人……為何會和折家交好？

　　折克行！

　　那小子好運氣，竟然能結交到這等少年才俊。

　　種諤突然想到了壹個好辦法，那就是聯姻。

　　記得家裏有好幾個適齡的女孩子，若是聯姻成功，那豈不就是壹家人了？

　　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正準備試探壹番時，遠處來了壹群人。

　　“待詔……小人說今日怎地陽光普照，原來竟然是待詔來了這裏。”

　　“小人見過待詔。敢問待詔，這次可能多放些貨？小人把在高麗的家都賣掉了，女人也賣了，若是此次不能多拿些貨回去，怕是只能吊死在汴梁了。”

　　“待詔，小人借了不少高利貸，若是不能拿貨……那些可是要殺人的。”

　　“……”

　　壹群商人圍住了沈安，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苦楚，有人甚至跪在地上嚎哭道：“待詔，此次若是不多給些貨，小人的妻子就要和別人跑了。”

　　臥槽！

　　種諤見這人哭的鼻涕口水糊了滿臉，悲痛欲絕，不禁嘆道：“這生意何其艱難啊！”

　　確實是艱難，艱難到都要被戴綠帽了。

　　沈安皺眉道：“此次恐怕會多出壹個商人來……”

　　那些商人聞言就怒了，“是誰？”

　　誰敢和我們搶食？

　　那個剛才悲痛欲絕的商人已經是目露兇光，雙目梭巡，哪裏是要被戴綠帽的模樣。

　　商人逐利，為此可以拋棄壹切。

　　沈安笑了笑：“是交趾人。”

　　“蠻夷之地！他們也懂的欣賞那等沁人心脾的香露嗎？怕是暴殄天物吧。”

　　朝鮮商人刻薄的道：“而且他們才和大宋交戰，這等狡詐之國，就該被排斥在外……”

　　“咳咳！”

　　隨著咳嗽聲，李柏來了。

　　“見過待詔。”

　　他是被手下慫恿來的。手下去了趟暗香，回來壹臉陶醉，說那香露只應天上有，拿回去定然會大賺特賺。

　　“這位就是交趾使者李柏。”

　　李柏只是隨意的拱拱手，顯得有些倨傲。

　　交趾地處偏僻，周圍就大宋和占城，遼國和西夏要想來收拾他們，要麽走海路，要麽就得先把大宋給幹掉。

　　所以他有恃無恐。

　　有本事妳們就把大宋打下來再說。

　　然後再和俺們壹起鉆老林子玩耍。

　　“給他驗貨！”

　　隨著沈安的吩咐，有人拿來了壹瓶香露，弄了點抹在在李柏的脈搏那裏。

　　壹股濃烈的香氣傳來，漸漸變淡，然後清雅……

　　好東西啊！

　　要是帶回國去，那些貴婦們怕是要發狂。

　　李柏不動聲色的感受了壹下，正準備說也就是普通，可卻發現周圍那些商人的目光不對。

　　怎麽那麽像是野狼呢？

　　他淡淡的道：“待詔，這價錢得低壹些才行啊！”

　　討價還價是他的本能，而且他覺得這玩意兒應當不值那麽多錢。

　　“收起來。”

　　沈安負手去了別處，壓根就不準備再搭理李柏。

　　李柏傻眼了，心想妳這可不是做生意的態度！

　　妳不滿意就說話啊！

　　他正在糾結於沈安是不是在裝腔作勢時，那些商人已經撲了過去，眼中閃爍著讓他有些熟悉的光芒。

　　他認識交趾的壹些大商人，那些大商人們每次要占大便宜時就是這個表情。

　　臥槽！

　　我錯了！

　　這貨搶手的能出人命！

　　“待詔，某錯了！”

　　李柏閃電般的沖了過去，壹把去抓沈安的衣服。

　　啪！

　　嚴寶玉壹巴掌打掉了他的手，李柏不顧這個，賠笑道：“待詔，小人要貨，壹定要。”

　　沈安淡淡的道：“香露減兩成給他。”

　　那些商人兩眼放光，歡呼道：“待詔英明！”

　　李柏把腸子都悔青了，此刻他忘卻了使者的職責，滿腦子都是賺錢的事兒。

　　我剛才矜持個什麽啊！

　　兩成，看這樣商人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壹大筆賺頭啊！

　　他看著自己開始腫起來的手，顧不得疼痛，在轉著怎麽才能多拿貨的念頭。

　　這就是開端。

　　遠處有皇城司的人在微笑，他們覺得這是壹條大魚，值得慢慢的下餌。

　　隨後就是托奶等物，更是讓他眼花繚亂。想著家中的那些女人若是戴上了這個……

　　不說了，趕緊準備準備，早點回去。

　　成功做成了壹筆交易的沈安心情不錯，回家後就就召喚了各位兄弟開宴席慶賀。

　　他現在漸漸開始喝酒了，只是卻喝得少。

　　折克行是個酒桶，蘇軾是個酒鬼，王雱是越喝臉上越白，趙仲鍼是偷著喝……

　　最後大家全喝醉了，橫七豎八的被架進去挺屍。

　　第二天吃了早餐後，沈安正準備去和老丈人套近乎，黃春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郎君，淩晨時有人潛入作坊，被兄弟們拿下了。”

　　沈安心中壹驚，卻沒外露。

　　壹行人到了城外的莊子裏，沈安見到了那兩個遍體鱗傷的入侵者。

　　這兩人無力的擡頭看了沈安壹眼，然後垂首不語。

　　“什麽來路？”

　　沈安擺手拒絕了黃春擡來的椅子，嚴寶玉說道：“郎君，這二人說是朱家莊的人，昨夜是奉命來打探香露的配方，想仿制。”

　　從香露被沈安弄出來到現在，覬覦的目光就從未間斷過，只是以前作坊是在城內，所以那些人投鼠忌器。

　　如今作坊搬到了城外的莊子上，沈安就壹直在等著這壹天的到來。

　　他接過木棍，挑起了壹個男子的下巴，問道：“朱家莊的背後是誰？”

　　男子搖頭道：“不知，只是管事楊勇令小人前來打探。”

　　“打探？”

　　沈安壹棍子抽在男子的臉上，就在那張臉快速腫脹時，他怒道：“潛入作坊是打探？這是突襲！”

　　男子本來是在慘叫，聽到這話不禁惶然喊道：“待詔饒命，小人真是來打探，不敢突襲，不敢啊！”

　　打探是潛入，突襲是有殺人的傾向，處置起來自然不同。

　　沈安起身道：“朱家莊在哪？”

　　“城外西北十裏不到。”

　　黃春已經按捺不住了，建議道；“郎君，報官吧？”

　　他的眼珠子在轉動，壹看就是想自己動手。

　　只是沈安會怎麽選擇？

　　“報個屁的官！”

　　沈安目光炯炯的道：“這二人半夜潛入，那邊定然在等消息，若是去晚了，毛都撈不到壹根，出五十個兄弟跟著，咱們馬上突襲！”

　　半個時辰後，朱家莊就在眼前。

　　地裏現在沒活了，所以莊子裏看著死氣沈沈的。

　　“帶路！”

　　兩個男子被堵住嘴，雙手被繩子綁著，而繩子的壹頭牽在鄉兵的手中，就像是放羊。

　　眾人進了莊子，等看到最齊整的大院子後，沈安也不必用他們帶路了，獰笑道：“沖進去！持械反抗的，打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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