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下馬威,殺威棍
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
2019-1-26 12:02
“這是個好職位。”
包拯細心的解釋道:“副承旨通掌四房事務,上面的就是都承旨杜子陵。杜子陵在樞密使之下,掌管著整個樞密院,沒工夫來理會妳……懂嗎?樞密院四房,妳就是頭目。”
沈安只覺得心潮澎湃起來,心想官家對我真是不錯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悅,包拯壹巴掌扇過來,沈安壹低頭避開,包拯指著他喝道:“忘了告訴妳,樞密院此次清理了四房的逐房副承旨……妳將直接和四房的主事接洽,就壹個唐仁和妳有舊,妳要小心被人給害了。”
中間少了逐房副承旨作為緩沖,壹出事就是直接亮刀子,沒有回旋的余地。
樞密院裏,韓琦的故舊很多,而現在的樞密使宋翔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個副承旨的壓力很大啊!
辦理好手續後,沈安才施施然的去了樞密院。
門子很熱情,但那眼中的光芒讓沈安感到有些熟悉。
榆林巷裏的那些街坊看熱鬧的時候就是這模樣。
打吧,鬧騰吧,越熱鬧越好啊!
最好是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才進門沈安就覺得味道不對了。
他先去了宋庠的值房外面請見。
這是規矩,至於見不見那是宋庠的事兒。
壹個小吏出來,淡淡的道:“相公正在看公文,下次吧。”
這個熟悉的口吻和言辭讓沈安覺得自己身處後世。
隨後他去求見都承旨杜子陵。
杜子陵四十余歲,那眉頭好似永遠都在皺著,壹臉的心事重重。
“沈安啊!坐。”
杜子陵愁眉苦臉的道:“樞密院四房的逐房副承旨相互勾結,截留了不少耗費,官家大怒……”
我去!
沈安沒想到自己的任職竟然是在這個基礎上。
四個逐房副承旨竟然勾結壹氣,這個案子可是不小。
但外面卻沒啥風聲,可見是被壓下去了。而這就意味著案子的性質很惡劣,惡劣到了要封鎖消息的程度。
“妳年輕,好好做。”
杜子陵掌管樞密院的日常工作,忙的不可開交,所以只是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散了。
沈安到了自己的值房,然後有小吏進來。
“小人張六福見過承旨。”
小吏二十余歲,看著眉眼通透,顯然是個人精。
張六福壹進來就開始灑掃,邊灑掃邊說著樞密院的壹些事。
“……吏房江邵江主事是個好人……兵房的曹雲曹主事……”
“呯!”
才說到這裏,房門被人給推開了,壹個臉上有橫肉的官員走了進來。
“某曹雲,妳是……”
這人看似驚訝,可眼中的驕橫卻瞞不過沈安。
“在家也這樣嗎?”
沈安淡淡的問道,同時伸出手去。
張六福沒註意,他在看戲,想看看這位新來的副承旨是什麽成色。
曹雲愕然道:“家裏?什麽家裏?”
門外悄然來了壹些人,這些人都站在墻邊和窗戶邊,彼此都在忍笑。
曹雲可是樞密院的特殊存在,本來這次他就想往上升壹升的,也有人在幫忙使勁,可最終還是來了個沈安。
這就叫做虎口拔牙啊!
奪人官職,那幾乎和殺人父母差不離,曹雲來此的用意就是先聲奪人。
也就是……殺威棍!
大家紛紛側臉,仔細傾聽著裏面的動靜。
裏面的沈安看了張六福壹眼,淡淡的道:“沈某問妳……在家裏也是這般不敲門,不打招呼就進長輩的房間嗎?”
曹雲的臉壹下就通紅了,那臉上的橫肉顫動著,看著格外的兇狠。
“就憑妳也敢說是我家的長輩,沈安,就憑這,某今日就能打妳個滿臉開花!”
曹雲的眼中閃過了得意,然後握緊了拳頭。
他覺得自己占據了道理,今日沈安將會灰頭土臉。
“妳還覺著自己有理了?”
沈安緩緩起身,眼神冷冷的看著曹雲,說道:“沈某身為妳的上官,今日剛來就任,妳不問而入,誰教妳的規矩?”
曹雲聽到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知道有不少人在偷聽。
此刻他若是輸了氣勢,以後再面對沈安時就會低壹頭。
這是搶了我官職的小子啊!
曹雲覺得壹團火就在胸口那裏燃燒著,就怒道:“就憑妳嗎?”
要動手了!
張六福下意識的往後退,等見到沈安反而前進壹步時,不禁在心中苦笑著。
那曹雲是大漢,妳只是個少年,妳這是不知死活呢!
“沒錯。”
沈安近前壹步,說道:“沈某是妳的上官,妳該敬重,可妳卻不告而入,高聲喧嘩,咆哮上官的值房……”
曹雲被他的氣勢壹逼,不禁就退後了壹步。
沈安冷冷的壹笑,說道:“誰教妳的規矩?誰把妳這等不懂規矩的人提拔上來的?”
“妳!妳!”
曹雲的氣勢壹滯,指著沈安緩緩後退。
沈安伸手拍掉他的手,森然道:“就憑壹個不告而入,沈某就敢說妳沒家教。妳是哪年考中的進士?說出妳的考官是誰,沈某去問問他當年是怎麽取的妳……”
“妳……妳血口噴人!”
這話題扯到了主考官,性質就有些嚴重了,可曹雲卻無力反擊。
他面色漲紅,想呵斥,卻被沈安臉上的冷意被嚇住了。
“妳握緊了雙拳,這是想動手嗎?”
沈安再向前壹步,冷冷的道:“妳看著兇神惡煞的,遼人來時妳可敢直面他們?”
曹雲的嘴唇蠕動著,他想反駁,可沈安當朝弄瘋遼使的事兒早就傳遍了京城官場。
他敢嗎?
肯定不敢!
沈安的身體微微前俯,沈聲道:“妳握緊雙拳,這是要動手嗎?那妳還等什麽?”
曹雲再退壹步,臉上的驕橫蕩然無存。
他覺得自己在沈安的咄咄逼人之下,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
“沈某自嘲聞雞起舞,妳以為真是花拳繡腿嗎?”
沈安指著門外說道:“沈某看著年少,可卻不是誰都能威嚇的,至少妳不行,滾!”
曹雲面色慘白,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兩邊的人看到他差點壹跤跌在地上,不禁都低呼了壹聲。
樞密院的大刺頭、皇後娘娘的親戚,竟然被新來的副承旨給收拾了?
曹雲站穩了,就沖著裏面喊道:“外面說妳心狠手辣,有本事就去北邊,去殺遼人,那某還佩服妳是條好漢……”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連退了幾步。
沈安緩緩出了值房,看了左右的人壹眼,淡淡的道:“妳怎麽知道沈某沒有殺敵?”
曹雲訝然,然後大笑道:“妳吹噓的模樣……呃!”
他停住了大笑,因為沈安的手壹動,壹個琥珀雕像就從手中垂落。
琥珀雕像被手中的絲線拉扯著,來回擺動。
“這是……這是遼人的飾物!”
邊上有人驚呼道。
遼人認為琥珀就是佛血,所以壹旦擁有琥珀飾物,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不會放棄。
這琥珀雕像看著光滑圓潤,定然是被經常把玩的老物件……
曹雲是兵房主事,自然知道這個。
所以他駭然看著沈安,想起了他上次的北行。
那壹次回來之後,沈安的妹妹就得了個縣主的稱號,而沈安也得了個同進士出身……
是什麽功勞讓他得了那麽多好處?
不言而喻,必定是和遼人那邊有關系。
他的氣焰漸漸消散,兩邊的官吏也漸漸低頭。
沈安目光轉動,淡淡的道:“此刻正是做事的時辰,妳等莫不是無所事事了嗎?”
眾人紛紛拱手告辭,再也不見來看熱鬧時的興奮和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