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被綁架的蘇軾
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
2020-4-30 22:02
王安石很忙。
最近給大王進諫的不少,而也有禦史上疏,言辭激烈,說大王不顧陛下安危。
作為禦史中丞,他必須要站隊。
許多人希望他能站在反對者的那壹邊,壓制大王。
可王安石最終卻是默默的壓下了不少奏疏。
“為何?”
有人覺得他瘋了。
此刻站在大王的那壹邊,就有可能會被秋後算賬。
王安石說道:“某站在大宋的這壹邊。”
黃河給大宋帶來了無盡的財富,也帶來了無數災難。
福禍相依,當能用人力幹涉時,自然要壓下災禍。
於是不少人在背後說他是效忠於大王,而非是當今官家。
王安石只是沈默。
當蘇軾把奏疏給他過目時,王安石驚訝了。
“高利貸……買賣青樓。”
他閉上眼睛,整件事的過程都被推算了出來。
“可以。”
這份奏疏就這麽被遞了上去。
趙頊據聞大怒,還砸了東西。
“為官者竟然放貸,更是經營青樓,無恥!”
皇子的怒火反饋到了皇城司,張八年動了。
皇城司當即下手,沖進值房把何金東給拉了出來。
“救我!救我!”
何金東的呼救聲在春天的汴梁城裏回蕩著,可卻無人伸手。
下衙後,王安石依舊是排隊買了妻子喜歡吃的食物,然後拎著回家。
進家後,依舊是問候,依舊是嗔怪他亂花錢。
夫妻之間的許多情義都在這些問候和嗔怪裏漸漸的沈澱下來,讓王安石很愜意。
“大郎呢?”
“大郎在看書。”
王安石悄然去了書房。
書房裏,王雱正在看書,卻是壹本佛經。
“咳咳!”
王安石幹咳了壹下,然後走了進去。
“爹爹是要問何金東之事嗎?”
王雱放下佛經,神態從容。
王安石苦笑道:“妳這般聰慧,讓為父很是無可奈何啊!”
做老子的壹舉壹動都被兒子猜出來了,這樣的日子真心沒法過。
他坐了下來,順手拿起那本佛經,“何金東最近上躥下跳,很是得意,所以妳想給他壹下。可妳想過沒有?妳這也是給了呂誨和司馬光他們的臉上壹巴掌。
妳看不起何金東,司馬光和文彥博呢?”
“司馬光若是站出來還有些意思,可他吃虧多了,如今更喜歡隱忍,不見機會不動手。”王雱很是不屑的道:“而文彥博標榜壹心為國,必然只能隱忍。
他們二人隱忍了,呂誨蹦跳又有何用?
所以孩兒壹直以為,舊黨失敗的關鍵就在於文彥博和司馬光他們的性子……”王雱想了想,“太假!他們既想把新政拉下馬來,可又想給自己裱糊壹番,裝個忠臣的模樣。
有這樣的頭領,舊黨想翻身難上加難。”
王安石看著兒子,覺得自己的千言萬語都沒法說出來,只得換了個角度,“可妳卻不該設下了圈套,那近乎於騙局。”
王雱坑何金東的手段就是騙局。
騙局開道,隨後就是禦史揭發,壹浪接著壹浪的攻勢,直接把何金東給解決了。
王雱皺眉道:“爹爹,蒼蠅不叮無縫蛋,他何金東若是持身正,若是沒放高利貸,孩兒怎麽能弄他?他若是知道不該弄青樓,那就不會上當,這是妳情我願之事。
孩兒本想……”
王雱看了自家老爹壹眼,把不屑忍住了,“孩兒本想直接用壹個美人讓何金東再上壹次當,隨後讓他家破人亡……”
呯!
王安石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
“妳要氣死為父嗎?”
王安石真心想壹巴掌把這個兒子拍個半死。
“表哥……”
王安石嘆息壹聲,坐下道:“為夫知道了。”
外面傳來了小吳氏遠去的腳步聲。
妻不賢子不孝,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王安石很惆悵。
“此事妳後續不許再出手。”
王安石警告道:“何金東已經被皇城司的人拿下了,當時他不肯走,是被親事官們從值房裏拖了出來。據聞他涕淚橫流,壹個勁的喊救命,連文彥博都說大宋官員的臉面都被他給丟盡了。”
何金東完蛋了。
司馬光只是暗示了壹下,彈劾何金東的人就多了十倍以上,目前暫時被關押在大牢裏,就等趙曙歸來後再做處罰。
蘇軾完成了今年的彈劾指標,但高燒的後遺癥依舊在,有些昏沈。
別人昏沈喜歡睡覺,蘇仙昏沈喜歡飲酒。
他和友人在青樓喝酒嗨皮,摟著女妓放聲高歌,這日子別提多舒坦了。
等他喝的醺醺然去茅廁的時候,眾人都覺得問題不大。
可等了半個時辰,蘇軾依舊不見蹤跡,大家覺得不對勁,就去查找了壹番。
蘇軾失蹤了。
趙頊大怒!
張八年被叫去,隨即皇城司出動,在汴梁城裏尋找蘇軾。
楊卓雪得了消息,令城外的鄉兵進城。
“娘子放心!”
二十余名鄉兵看著陰森森的,可對楊卓雪很是恭謹。
楊卓雪點頭道:“子瞻和沈家是多年的至交,務必要把他找到。”
“遵命!”
鄉兵們出動了。
只是半天的功夫,汴梁城中的地頭蛇就被他們摸了出來,壹陣毒打,地頭蛇們都答應出動手下去尋找蘇軾。
這番動靜大了些,有人就尋到了政事堂,說鄉兵們太過肆無忌憚,結果被曾公亮和包拯痛斥。
趙頊知道,這是報復。
“拷打何金東!”
他的手段來的更加的直接,令張八年先是壹怔,旋即狂喜。
作為密諜而言,他更希望未來的帝王少壹些顧忌,多壹些直接和狠辣。
而趙頊顯然就是這樣,這讓他如何不歡喜啊!
何金東的慘叫聲在大牢裏壓根不起眼。
而蘇軾此刻已經醒來了。
這是壹間普通的廂房,蘇軾仔細看了,屋子裏就只有壹張凳子,其它什麽都沒有。
他此刻就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
後腦勺很痛,他覺得壹定是起了個大包。
他喘息了壹下,仔細回憶著自己昨夜的遭遇。
好像是……撒尿撒的正興高采烈的時候,後腦勺就震動了壹下,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咦!
不會尿在身上了吧?
蘇軾努力掙紮著坐了起來,果然在褲腿上看到了尿漬。
嗚嗚嗚!
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用這種聲音來表達不滿。
妳可以弄死我,但請妳尊重我。
蘇軾很生氣。
房門被人推開了。
壹個看著有些冷颼颼的大漢走了進來。
他手中握著壹把短刃,冷冷的道:“醒了?”
“嗯嗯嗯!”
蘇軾只能用鼻子發出聲音,讓他恨不能化身為豬,好生噴壹噴這個大漢。
大漢見他面色漲紅,就以為是要上茅廁。
“某讓妳說話,但不可大聲,否則某……”大漢揮舞了壹下短刃。
“嗯嗯嗯!”
蘇軾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大漢拉出堵住他嘴的布團,短刃就擱在他的脖子上,只需拉壹下……
“某殺過雞!”
蘇軾用力的喘息著,“殺雞拉脖頸,拉不對地方不出血。”
大漢放心了些,“想要做什麽?”
“更衣。”
“讀書人就是窮講究!”大漢把他提了起來,“撒尿就撒尿,還什麽更衣,難道妳撒完尿還得換壹身衣裳?”
蘇軾活動了壹下脖頸,“這妳就不知道了吧,更衣是貴人的說法,就是拉撒。妳可知道當年的前漢……就是漢武帝。”
“當然知道。”大漢看來是個話嘮。
“衛子夫可知道?就是武帝的皇後。”
“就是衛青的姐姐。”大漢得意的道:“最近說書的正好說到了漢武帝和衛子夫,說是他們兩情相悅……”
“胡說八道!”
蘇軾想出去,大漢搖搖頭,示意他就撒在屋子裏。
這個所謂的五花大綁名不副實,只是捆住了他的雙手。
蘇軾走到墻角,“某……某拉不開褲子。”
大漢沒辦法,只能幫他解開褲帶。
褲子滑落,蘇軾的兩條大毛腿哆嗦了壹下。
他壹邊撒尿壹邊說道:“當年漢武帝撒尿時衛子夫就在邊上伺候,隨後……就……妳懂的。”
大漢的臉頰顫抖了壹下,“妳別想讓某和妳那個……某不喜歡龍陽。”
蘇軾壹臉黑線,“某只喜歡女子。”
他撒完尿,大漢幫他拉上褲子,系上腰帶。
大漢正準備用布團堵住他的嘴,蘇軾搖頭,“別,某想和妳說說話。”
他的聲音溫柔,“某看妳眉心有郁氣,可見是家中有事,可對?”
大漢本想強行堵住他的嘴,聞言就點頭,“家中的娘子整日說某掙不到錢,吵鬧不休。”
蘇軾深吸壹口氣,壹臉得意的道:“孩子爭氣?”
大漢馬上就眉飛色舞的道:“某的兒子讀書厲害,某就想他哪日能在東華門外唱名呢!”
“這是好苗子!”蘇軾坐了下去,由於他的雙手被捆住了,所以坐下去後毫無威脅。
“好苗子要好先生啊!”
蘇軾語重心長的道:“妳可知曉先生的要緊?”
大漢搖頭,情不自禁的蹲了下去。
蘇軾想撫須,可雙手卻被捆住了,他悻悻的道:“好的先生能讓壹個庸才變成棟梁之才,知道邙山書院嗎?”
大漢點頭,壹臉憧憬,“某就想讓家裏的大郎以後去邙山書院讀書。”
“可能去嗎?”
“不能。”大漢搖頭,很沮喪,“某的孩子怕是考不進去。”
“哎!”蘇軾嘆息壹聲,“妳可知道某是誰嗎?”
大漢搖頭,眼中多了警惕,還拿起了布團。
“某是蘇軾。”
蘇軾矜持的等著大漢納頭就拜。
可大漢卻茫然道:“蘇軾是誰?”
操蛋啊!
蘇軾眨巴了壹下眼睛,“那沈安妳總得知道吧?”
大漢點頭,“沈龍圖是壹條好漢,我大宋的頭條好漢。”
蘇軾笑道:“某是他的兄弟。”
“妳?”大漢看著他,“昨夜動手的人說妳蠢笨如豕,沈龍圖何等的聰明,怎會有妳這等蠢人朋友?”
蘇軾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