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三十壹章 建署

　　數百民夫正從大船上將壹只只沈重的大箱子搬上碼頭，碼頭上已經近百口大箱子，每只大箱子都有兩百斤重。
　　晁昆命士兵打開壹口箱子，裏面是壹塊塊發黑的銀錠，每壹塊都重達十斤重，看起來品質比較粗。
　　“是粗銀？”陳慶眉頭壹皺。
　　“回稟殿下，他們煉銀技術不行，都是粗銀！”
　　“那實際上並沒有八十萬兩白銀？”
　　“不！不！”
　　晁昆連忙擺手道：“八十萬兩是細銀的數量，我們估算過，壹斤粗銀大概能煉出十四兩細銀，二兩是廢渣，對方也承認，所以我們拿到的粗銀壹共有九十六萬兩，整整六萬斤。”
　　“這個生意做得好！”
　　陳慶很滿意，用生鐵換白銀，他們的堆積如山的舊兵甲也有了銷路。
　　“這是什麽？”陳慶走到十幾個稍微小壹些的箱子前。
　　“這是黃金，都是金砂，壹共有三萬兩，有幾個大名白銀不夠，就用金砂付帳，按照壹比三的比例。”
　　陳慶點點頭，“然後呢？除了白銀黃金，還買了什麽貨物嗎？”
　　晁昆苦笑道：“日本這個國家還是真窮，什麽特產都沒有，要麽就是壹些不值錢的竹器、木器，品質比較差的布匹，大米的價格比江南還貴，唯壹有用的就是魚幹，產量很大，還有就是珍珠、海螺之類，但名貴的不多，卑職的船隊只好裝滿了魚幹回來，壹文錢壹條魚幹，非常便宜，把他們兩年積存魚幹全部買光了。”
　　“魚幹也不錯，可以改善士兵的夥食，總比空著船回來好！”
　　陳慶又笑問道：“海盜呢？這麽多白銀黃金，海盜不眼饞？”
　　“我們有三艘戰船護衛，在肥前國海港試驗壹顆鐵火雷，將壹艘破舊的大船炸得粉碎，聲如巨雷，海港的上萬百姓都嚇傻了，於是就沒有見到過海盜。”
　　陳慶啞然失笑，海盜們也知道命比白銀重要。
　　晁昆壹揮手，士兵擡上來兩口稍小的箱子，晁昆道：“這是進獻給殿下壹些寶物。”
　　“什麽寶物？”
　　晁昆打開箱子，裏面是壹箱子名貴的海螺，還有壹只小匣子，陳慶拾起小匣子打開，頓時寶光湛湛，裏面是二十顆龍眼大的珍珠，顆顆珠圓玉潤，確實是好東西。
　　“這口箱子呢？”陳慶又指著另壹口稍大的箱子問道。
　　“這是意外得到的寶貝，壹個漁民賣給我們，只花了二十貫錢。”
　　打開箱子，裏面是幾大塊黑漆漆的膠狀物，足有壹百五六十斤，陳慶嗅了嗅，又撚碎了壹點點，回頭喊道：“老周，妳的寶貝來了！”
　　“什麽寶貝？”
　　周寬在看金砂成色，耳朵卻豎著，他連忙走過來，低頭看了看顏色膠狀物，臉色壹變，“龍涎香！”
　　“沒錯！沒見過這麽大的龍涎香吧！”
　　周寬倒吸口冷氣，“二十斤重的龍涎香就很罕見了，最大這塊有上百斤了，這幾塊也不小，壹共有多重？”
　　“回稟周參事，壹共壹百六十四斤！”
　　周寬喜歡香料，他搓搓手笑道：“我不要多，給我壹斤就很滿足了。”
　　“有妳的份！”
　　陳慶對親兵道：“把它送到天香閣，讓天香閣切小，二兩壹份，裝在盒子裏，然後送到我府上來。”
　　“殿下是想賞給百官？”周寬反應過來了。
　　陳慶點了點頭，他又取了壹個最大的海螺，遞給周寬，“這個給妳孫子！”
　　“殿下，我有兩個孫子呢！”周寬厚著臉皮笑道。
　　陳慶無奈，只得又取了壹個大的給他。
　　“讓我再割壹斤龍涎香，別的我就不管了。”
　　陳慶從箱底拾起壹塊巴掌大的龍涎香遞給他，“這個夠了，至少有兩斤呢！”
　　周寬大喜，拿著龍涎香和海螺又去看他的金砂了。
　　陳慶隨即讓親兵把龍涎香擡去天香閣，天香閣是官辦的店鋪，專門賣南洋的香料，也有賣龍涎香，非常名貴，二十兩銀子壹片，最多半兩。
　　……
　　當天下午，陳慶召開了內政堂議事，在內政堂的大院子裏，三百余口大箱子擺滿了院子，所有的箱蓋都打開，裏面都是沈甸甸的粗銀錠。
　　參事們和各司主要官員也壹起參觀，聽說這是用五十萬斤生鐵和壹批舊兵甲換來的白銀，官員們都十分驚嘆，相當於壹斤生鐵換壹兩銀子，要知道壹把幾斤重的鋤頭也只要幾百文錢，這裏面還包括鐵匠的工錢。
　　這次日本之行折算下來，差不多百倍的暴利，還有三萬兩金砂，這趟貿易還真是合算之極啊！
　　議事堂上，五名參事和陳慶壹起商議成立對外貿易署的事宜，陳慶對眾人道：“大家都看到了海外貿易獲利之厚，這是解決我們財政不足的壹條重要捷徑，我想就此成立海外貿易署，大家都談談吧！”
　　周寬笑道：“財政司是堅決支持，這次六萬斤粗銀，精煉後能得到五萬多斤，折合八十萬兩白銀，四百萬貫，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這個管財稅司的老頭子可從來沒有這麽舒心過。”
　　蔣彥先也笑道：“其實我們都贊成成立海外貿易署，有百利無壹害，只是我們得考慮清楚，哪些東西可以出售，哪些東西是禁品，要定下壹個章程，然後根據實踐不斷修改，最後形成壹部律法。”
　　“蔣參事說得對！”
　　張妙也道：“吏部司考慮的人員配備，怎麽選優秀的人才，可以在制科內設壹門海外商利科，選拔優秀人才，但當務之急是要把框架子搭建起來。”
　　陳慶點點頭，又望向張曉，笑道：“海外貿易，軍部也要登場啊！”
　　張曉微微笑道：“殿下指的是護航，那個沒有問題，但我倒有另外壹點想法！”
　　“張參事請說！”
　　張曉不慌不忙道：“海外貿易其實是對外貿易的壹部分，另外還有陸地對外貿易，我們壹直就在做，但總覺得比較松散，沒有壹個完整的律法或者制度進行管理，前些年免商稅的時候，粟特人和西域胡商也壹並免了，他們獲利很大，其實不應該免，這就不說了。
　　我的意思是，趁著這次機會，把對外貿易的各種制度都建立起來，不僅是官方，也包括民間，該收多少稅，誰來負責等等，都壹起明確下來。”
　　呂青山也緩緩道：“張參事說得對，我也認為應該成立壹個貿易監，下面設國內署、海外署、陸外署，但這只限於官方貿易，民間貿易還是只用稅署和市舶署就夠了，另外再頒布禁賣品目錄，哪些戰略物品是嚴禁出口到陸外和海外，比如蠶種、紡車、紡織匠人、造瓷匠人等等，至於兵器、生鐵之類，海外可以出，但陸地不行。”
　　呂青山不愧是做過朝廷相國之人，見解和思路都要更高壹層，他不說，大家都沒有意識應該嚴禁蠶種出口。
　　陳慶點點頭，對蔣彥先道：“這件事就由蔣參事牽頭，各個司都出人，組成壹個籌備小組，籌備成立貿易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