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情報

　　京兆城，呂緯匆匆來到聚香酒樓白玉堂，進進房間，卻不見呂絞，只有王雙、周華和韓峰三人，呂緯笑問道：“呂絞呢？”
　　周華恨恨道：“估計又是躺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起不來了。”
　　王雙也嘆口氣道：“呂司馬有空也勸勸他吧！他這樣放蕩不羈，會誤大事的，我們已經找他三天，就是找不到人。”
　　連金國奸細都受不了呂絞了，這個呂絞還真是個人才。
　　呂緯搖搖頭道：“他就這個德行，到死都改不了，所以才會在家族中人人人厭恨，不過他也好找吧！就那幾個妓院，找呂三公子，壹般都知道他。”
　　王雙看了壹眼韓峰，韓峰遲疑壹下道：“我就在門口問老鴇，呂絞有沒有來過，她們都說呂爺好久沒來了。”
　　呂緯微微笑道：“這是她們的口頭禪，妳問張三，她們也會說，張爺好久沒來了，問誰她們都是這句話，要問三公子，說給他送錢，她們馬上就會說實話。”
　　韓峰連忙抱拳，“受教了！”
　　呂緯又問王雙，“妳們找他做什麽？”
　　“他提供的情報有誤，說用駱駝向鄧州送了三萬糧食，卻沒有說同時送去了兩萬匹戰馬，導致汴梁那邊壹直認為鄧州三萬軍隊是步兵，結果發現是兩萬騎兵，上面震怒，說我們漏報軍情。”
　　呂緯搖搖頭，“這件事還真不能怪他，他只管糧食，據我所知，劉瓊三萬人去鄧州，本來就是兩萬騎兵和壹萬步兵，只是因為要翻山，所以才把戰馬寄存在商州，呂絞肯定不會知道這些，當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王雙惱火道：“但當時探子從鄧州得到的情報，是三萬步兵，突然變成了騎兵，所以汴梁那邊就不滿了，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
　　呂緯冷笑壹聲道：“依我看，是情報分析人員愚蠢吧！西軍五大軍，配制都是兩萬騎兵加壹萬步兵，人人皆知，這次劉瓊率領的是飛鷹軍，當然是兩萬騎兵和壹萬步兵，怎麽會想當然的以為是三萬步兵呢？自己分析情報不到位，還把責任推給別人。”
　　周華連忙道：“呂司馬說得對，我們可以就這樣回復都元帥。”
　　王雙點點頭，又問道：“還有壹件事，就是我們的人招募進了去汴河的船夫，已經壹個多月了，怎麽遲遲沒有動靜？是不是計劃取消了？”
　　“當然沒有取消，我今天就是來告訴妳們這件事，船只今晚出發。”
　　王雙精神壹振，連忙問道：“會有多少軍隊隨船？”
　　呂緯淡淡道：“這應該不在我泄密的範圍內吧！”
　　王雙頓時明白了，取出壹只盒子放在桌上推給他，“這是壹百兩黃金，折合兩千五百貫錢，夠了吧！”
　　呂緯打開盒蓋看了壹眼，又掂了掂，揣入了懷中，這才不慌不忙道：“今晚出發是兩百艘千石貨船，沒有軍隊跟隨，只有糧草，事實上，這只是壹部分船只，本來都要取消，只是因為孟州那邊很多船只去了洛陽，船只不足，所以又重新調了關中的船只，船只壹共有八百艘，軍隊大概在三萬人左右，是太原府牛臯的軍隊，妳們探子只要關註孟州，就能得到更詳細的情報。”
　　王雙大喜，這個情報太重要了。
　　“多謝呂司馬！”
　　呂緯呵呵壹笑，喝了杯酒轉身走了。
　　望著呂緯遠去的背影，周華有些不滿道：“這麽點破情報，就要壹百兩黃金？”
　　王雙微微笑道：“那是妳不懂，重要的情報是牛臯軍隊動向，也是都元帥再三讓我們關註的情報！”
　　王雙當即寫了壹封鷹信交給韓峰，“今天就發出去！”
　　“卑職遵令！”韓峰也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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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峰離開酒樓，坐上壹輛牛車，來到了城池西南部的貧民區，牛車在壹條小巷前停下，韓峰快步進了巷子，巷子不深，裏面只有壹戶人家。
　　韓峰敲了敲門，門吱嘎壹聲開了，韓峰剛要進院子，忽然感覺到什麽，回頭向巷子口望去，只見壹個五六十歲的疤臉老婦人正探頭探腦向巷子裏張望，見自己發現她，老婦人嚇得連忙縮回頭了。
　　韓峰眉頭壹皺，問開門的手下，“外面有個疤臉老女人，妳見過嗎？”
　　“卑職知道，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壹個瘋婆子，總是喜歡偷偷摸摸。”
　　韓峰便沒有放在心上，把壹卷鴿信遞給手下，“立刻發走，用紅色信筒！”
　　“卑職這就安排！”
　　巷子口，疤臉老女人走到壹個男子面前，伸手笑嘻嘻道：“我幫妳看清楚了，他進屋了，給錢！”
　　男子給了她壹把錢，老女人得意洋洋走了，男子記下了這條小巷，良久，他看見壹只鴿子從屋頂上飛起，這才上壹輛牛車走了。
　　……
　　內衛府衙，種桓在地圖上又做出壹處標記，岐州門大街桂花巷到底獨院，種桓又問道：“妳確定那裏是新的信鴿點？”
　　“確定，卑職親眼看見信鴿飛起，是壹只紅色信筒！”
　　種桓點點頭，“這是第三處信鴿點了，還真是狡兔三窟。”
　　“另外，韋絞這幾天都沈溺在百花樓，迷戀壹個叫小玉仙的妓女，在她身上已經花了幾百兩銀子，他可能被監察司的人盯住了。”
　　種桓頓時有點頭大，韋絞是特殊情況，監察司的人若查他的話，會把事情鬧大，影響到雍王殿下的大計，偏偏他的上司王浩也不在京兆。
　　種桓沈吟片刻，便起身去處理這件麻煩事了。
　　種桓找到了監察情報司張妙，從職務上來說，種桓還沒有資格直接找張妙，應該是他的上司來找張妙，他這樣做不合規矩，很容易被人詬病。
　　不過張妙為人比較平實，他聽說內衛指揮使種桓有緊急之事來找自己，便沒有拒絕，便接見了種桓。
　　“卑職種桓參見張都監！”
　　種桓躬身行壹禮，“感謝張都監接見！”
　　張妙笑瞇瞇道：“不錯！不錯！這才幾年就當上內衛指揮使了，妳們王將軍可好？”
　　張妙其實就是在暗示種桓，應該由王浩來找自己，而不是他越級上報。
　　種桓臉壹紅，連忙解釋道：“王統制去了鳳翔公幹，要後天才能回來，卑職也知道不應該直接來找都監，的情況緊急，而且事關機密，不得不前來煩擾！”
　　“妳說吧！什麽事？”
　　“監察司的官員盯住了韋絞，都監知道這件事嗎？”
　　張妙壹怔，還真是巧，他剛才就在看關於呂絞的監察報告，他拾起桌上壹份報告道：“呂絞在三天內就在青樓花了五百兩銀子，這件事引發了轟動，呂絞作為軍部司下的壹名小小主簿，他哪來這麽多錢？不應該好好審壹審嗎？”
　　種桓擦壹把額頭上的汗，幸虧自己來得及時，他連忙道：“呂絞的事情，內衛非常清楚，卑職就壹直在盯著他，他涉及和金國奸細勾結，他的錢財來源也和金國奸細有關，懇請都監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哦？堂堂的呂家子弟，居然和金國奸細勾結？”張妙顯然有點不太相信。
　　“卑職所言句句是實，如果都監不相信可以問內衛王統制，甚至可以問王妃或者雍王殿下，就是千萬不要下令抓人。”
　　張妙點點頭，“我明白妳的意思了，我可以暫時叫停監察官，不過他這才揮金無度，卻沒有被懷疑，是不是更加可疑？”
　　“卑職會安排下去，教訓他壹下，他就不敢這麽揮豁了。”
　　“我知道了，我會暫時叫停監督，回頭請王將軍過來和我談壹談。”
　　“卑職遵令！”
　　種桓走出房間，他心中也暗暗慶幸，若自己猶豫壹下，或許不好意思前來，事情就麻煩了。
　　呂絞揮霍炫有錢，當天晚上在回家路上被幾個無賴攔住暴打壹頓，搶走了壹百多兩銀子，他又變得分文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