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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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并不关心世上万般人类的思维，在被替换成妖魔语言后、所产生的后果：现在这些人类的出现，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将泥人对白石生实体的介质化处理、当做仙人遗产的又一次成功使用……
　　那么微机道学研究会对于“仙人”及其“遗产”的利用，可以追溯到近百年前。事实上；微机道学研究会的显应宫、便是特地建立在龟息的仙人肉身之上。
　　人造经脉、武术与拳法的注入系统及肉身配比、乃至新马来西亚炼气士们所使用的独特道果，都是对仙人——也便是西河少女的肉体样本进行研究后的成果。
　　其中人造经脉作为微机道学研究会久负盛名的优良产品，更是直接以仙人体表的活体组织作为材料；机能也远远超过了东南亚其他国家推出的产品。
　　人造经脉有着接近义肢的利用效率，同时又贴近人类的原生肉体、得以规避对心灵的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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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优秀的产品线啊……
　　会长猛然从昨日的回想中醒觉：只是那些，原本便无所谓——就算没有毁于九子鬼母的手中，自己与泥人的计划里、也要将微机道学研究会进行毁坏与再造。
　　这本就是回返过去的必经之路——就像它现在所要做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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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心念稍稍转动，便已做好了击发前的准备：
　　“心身皆斩”不需要如何精准地锁定目标——九子鬼母的规模太过庞大，会长也不知道它的三魂七魄究竟系于身体之中的哪个部分。但这也无妨：只要它发射而出、抵达对方的身体……便会自己找到位置与方向。
　　就算九子鬼母并未拥有通用的灵/肉协议，而使得“心身皆斩”无法彻底追索它的意识、至死方休；但作为运行机能最为优异的一批飞剑，光光只是凭借物理动能进入对方的内部、寻找关键的器官攻击，便能有效地对九子鬼母造成损伤。
　　会长并不在乎自己要挥出多少次——一千剑也好、一万剑也罢；九子鬼母必须被斩除。而自己凭借磁基座与反重力装置的机动性、与间隔近一整座城市的距离；完全可以依靠游击战术，来将对方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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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无息中……“心身皆斩”发射了。
　　那是横亘于天空之中的一条灰线：一端是会长闪烁着红蓝光线的躯体、另一端是九子鬼母直入云端的树身——在仍旧没有褪去夜色的空中，仿佛只是肉眼恍惚中的错觉。
　　会长等待着。那红树放出的光线依旧明亮、刺眼；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
　　准备第二次击发。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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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意料之外的声响，打断了它的思绪：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它胶囊状身体的底部——
　　啪嗒，又是一声：
　　接着——
　　啪嗒嗒哒哒哒！
　　仿佛正有一场从下方、从废墟中，往天顶下起的暴雨：无数细小的红点，由马尼拉的颗颗眼柄正中射出；正中会长漂浮的躯干、发出黏糊颤抖的声响——
　　那是些如鼻涕般、柔软又粘稠的胶状体；被城市中鲜红野草长成的“眼”向上击发，粘上了会长的躯体。
　　沿着表面的每一点缝隙与空余，它们钻进了会长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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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想要开启自检，内视自己躯体之中入侵的异物：但是，这些细小又黏稠的鼻涕、比它的速度更快；快得多。
　　生长、蔓延、充气、膨胀——
　　在红蓝两端囊壳的缝隙处，伸出了鲜血似的细线。当它们穿出了这细小的空隙，便彼此交缠、彼此相抵；朝相反的方向，施加着力量：
　　就好像有一支无形之手，抠住会长的身体。
　　随着这般的细丝越来越多、并缠成大股的粗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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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
　　咔咔咔咔：
　　一旦破裂和粉碎开始——构成会长身体的材料接合处、便再也无法抵挡这种从内升起的压力。
　　脆响连绵而起，炸成暴雨似的声音——如果每一点雨滴，都是一颗铁质黄豆的话。胶囊状的外壳，朝两旁断开、脱落，露出内里不规则的机械结构——缠满了鲜红线条与黏液的机械结构。
　　它所搭载的反重力系统依旧存在、完好无损——
　　似乎保存得太过良好了些：那些种子所生长成的肉芽，似乎特地绕过了会长的反重力系统。
　　那些多余的身体部件，尽皆被剥去——所留下的，只有微机道学研究会会长的神魂所在。抛去了那些沉重的赘物，它的反重力系统得以成倍地起效；就像是丢去载重物的热气球。虽然有些违背直觉，但这确实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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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会长破碎的身体开始了加速上升，再次破开了马尼拉上空浓重厚实的云层。它是断了线的气球……只不过，是最为奢侈也最为昂贵的那一个：
　　就算反重力系统能够对抗地球对其施加地拉扯——但也有个极限。最终，它是否会坠落……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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