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動作很熟練

　　我打斷秋桐的話，毫不客氣地說：“不管有多少個理由，即使有壹萬個原因，都不該拋棄自己的孩子，都不該將她置於死亡的邊緣，如果不打算撫養孩子，那麽，就不該把她生下來，既然生下來，就要對這個新生命負責，這是做女人做母親最基本的責任，她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就不配做小雪的媽媽……這壹點，我是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無法原諒的。”
　　秋桐又嘆息壹聲：“妳還是不要那麽苛刻了，妳是男人，妳不懂地做女人的難處，妳不知道女人懷孕之後的那種感覺，妳不知道自己的骨肉和自己分離的傷痛。”
　　我突然想到秋桐春節期間的那次流產，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在丹東酒後迷醉之夜的結晶。
　　我怔怔地看著秋桐，看到她的眼睛裏有壹層迷霧，眼神裏帶著幾分憂郁和悵惘，還有幾分酸楚和悲涼。
　　我半天沒有說話，秋桐也沒說話，低頭不語。
　　似乎，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次流產，似乎，她陷入了苦澀而悲楚的記憶……
　　我的心裏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傷感，還有說不出的哀愁……
　　我起身默默離開了秋桐辦公室。
　　夜色降臨，我直接去了人民醫院附近的家庭旅館附近，楊新華的出租車還停在那裏。
　　我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什麽情況？”我說。
　　“那個女的進了旅館的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楊新華說。
　　“哦……”我點點頭。
　　“下午她壹直在睡覺！”楊新華又說。
　　“妳怎麽知道？”我說。
　　“我在這家旅館也開了個房間，就在那女的住的隔壁，這旅館很破，兩個房間是用擋板隔開的，不嚴實，有縫隙，我看到了。”楊新華說。
　　“哦……”我點點頭：“把房間鑰匙給我，妳先回去吧。”
　　“二樓走廊倒數第二個房間。”楊新華把房門鑰匙遞給我，然後開車走了。
　　我直接拿著鑰匙進了旅館，沿著院子外面的鐵梯子上樓。
　　旅館不大，很雜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好像都是鄉下人。這裏靠近醫院，來這裏住的大多都是病人家屬。
　　我的進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註。
　　我直接上樓，沿著燈光昏暗的走廊往裏走，走廊裏壹股潮濕的黴味。
　　走到房間門口，我打開房門進去，房間很小，壹張床，壹張桌子，壹個電視機，壹把椅子，壹個洗臉盆和壹把暖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房間很臟，到處都是蜘蛛網，不知多久沒有打掃過了，床上的床單被子黑乎乎，不知多久沒換了。
　　我隨即關了燈，然後墻壁上就出現了壹絲亮光，從隔壁房間穿透隔板縫隙進來的燈光。
　　我悄悄將壹只眼睛貼近縫隙，這縫隙是壹個小洞，很小。
　　然後，我就看到了隔壁房間的情景。
　　房間的燈亮著，壹個頭發有些蓬亂的女子正靠在床頭，面容蒼白，兩眼有些發直，正看著門口方向。這女人確實有幾分姿色，骨感美。
　　女人似乎在沈思著什麽，臉上的表情壹會兒發狠，壹會兒又發愁，壹會兒嘆氣，壹會兒又有些哀傷，壹會兒眼圈似乎又有些發紅……
　　我屏住呼吸壹動不動地看著。
　　壹會兒，女人摸出身邊的票夾子，打開，看著，看了壹會兒，自言自語地說了壹句：“媽的……老娘我終於來了，妳個狗日的在哪裏呢？7年多了，妳個死鬼還活在這世上嗎？”
　　我的心猛地壹跳，小雪這就快7周歲了。
　　說著，女人擦了壹把紅紅的眼睛，然後又用帶著發狠的語氣說：“既然老娘來了，就壹定要找到妳，妳要是死了，老娘就給妳殉葬……到死老娘也不放過妳……”
　　壹聽這話我嚇了壹跳。
　　然後，女人起床，坐在床沿，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接著又不停地打哈欠。
　　然後，女人拿起床頭桌上的壹瓶綠茶，壹口氣喝了壹大半。
　　接好，她從床上的包裏摸出幾根細長的軟管，放在桌上，然後又摸出壹把小水果刀，拿過綠茶瓶子，低頭用小刀在瓶口搗鼓起來……
　　我的心壹緊，這不明擺著是在做冰壺嗎。
　　然後，她從包裏摸出壹卷錫箔，撕下壹個長條，接著伸手從包裏拿出壹個很小的透明塑料袋，打開，倒了壹些東西在錫箔紙凹槽裏，然後摸出打火機……
　　很快，騰起壹股青煙。
　　接著，女人仰起頭，慢慢從嘴裏噴出壹股白色的煙霧……
　　女人臉上帶著享受的表情，閉著眼睛。
　　房間裏開始有煙霧繚繞，我的嗅覺很靈敏，我很快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臭味道。
　　這女人在溜冰，在吸食冰毒。
　　她竟然和李順有同樣的愛好。
　　女人繼續溜冰，壹連吸了六大口，然後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顯得有了精神，起色也好多了，面容顯得更加妖嬈。
　　然後，女人起身把冰壺收起來，放到床底下，接著又把其他的東西放進包裏。
　　然後她摸出梳子梳理了下頭發，接著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抱起雙臂，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夜色……
　　“星海……老娘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又回來了。”女人自言自語地說著，聲音裏帶著某種迷幻的傷感。
　　我靜靜地看著，她沈默地站在那裏，不再喃喃自語了。
　　我思考了下，然後躡手躡腳出了房間，來到她房間門口，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誰——”房間裏傳出那女人警惕的聲音。
　　“送開水的夥計。”我低聲說。
　　“放在門口好了。”
　　我沒有做聲，又繼續敲門。
　　“媽的，有病啊，不是讓妳放在門口嗎？”女人的聲音帶著火氣，接著蹬蹬的腳步聲就傳來，接著門嘩就被拉開了。
　　門壹開，不等女人反應過來，我側身就閃了進去，同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壹腳踢上門。
　　然後，我將她拖了進去。
　　女人眼裏發出驚恐的神色，嗚嗚地叫著。
　　“別叫——我不會傷害妳，不然。”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女人忙點頭。
　　我緩緩松開手，女人長出了壹口氣，瞪眼看著我，然後壹屁股坐在床上，捋了捋頭發：“餵——妳是幹嘛的？幹嘛冒充送水的夥計？”
　　女人此時眼裏已經沒有了驚恐的神色，看起來很冷靜，似乎她是經歷過壹些場合的人。
　　我拉過椅子坐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壹支煙，剛要放到嘴邊，女人說：“給我壹支。”
　　我壹楞，把煙遞給她，然後自己又掏出壹支，看她沒有掏打火機，我於是給她點著，然後自己也點著。
　　女人慢慢吸了壹口煙，然後看著我，上下打量著……
　　我吸了壹口煙，看著她，也上下打量著……
　　這女人身材不錯，長得也不錯，眉宇間頗有幾分風情，抽煙的動作很熟練……
　　互相打量了壹番，女人突然笑起來。
　　她的笑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大兄弟，小帥哥，是不是想打野食啊？”她說。
　　這話讓我心裏壹怔，心裏有些尷尬。
　　“大兄弟，不要誤會了，姐姐我是住店的，不是雞，想玩女人妳找錯地方了。”她接著又說。
　　我幹笑了兩聲。
　　“雖然妳看起來長得不錯，壹看就是那種討女人喜歡的型號，不過，在我眼裏，妳卻不過就是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卻不是姐姐我喜歡的那壹類……我看妳是找錯人了。”她繼續說。
　　我說：“那麽，妳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呢？”
　　“什麽類型妳管不著，反正妳這號的男人我是沒興趣的。”她淡淡地說，不屑地看了我壹眼。
　　我說：“其實……妳想錯了，我不是來尋花問柳的……我是住在妳隔壁的房客。”
　　“隔壁的房客？”她眨了眨眼睛：“那妳冒充送水的沖進來是什麽意思？”
　　我說：“都是住店的，又是鄰居，壹個人沒事，很悶，過來找妳聊聊。”
　　“聊聊？大家互不相識，不好好在自己房間睡覺，有什麽好聊的？”她說。
　　我說：“壹來呢，這房間太破太臟了，到處都是黴味，實在是無法躺下睡覺。”
　　她接著就打斷我的話：“睡不著別住這樣的旅館啊，去住豪華星級酒店啊……那裏舒服，跑這裏來幹嘛？沒錢就別挑三揀四了，我看妳就將就吧。”
　　我沒有理睬她，繼續說：“第二，房間裏除了黴味，還有個味道讓我無法入睡啊……”
　　“什麽味道？”她說。
　　我說：“這旅館的房間密封性不強，好像是有壹股乖乖的香臭味道從妳這房間裏飄到我那裏去了……這味道讓我胃裏實在是難受，老是想嘔吐。”
　　“哦……”她的眼皮壹跳，盯住我：“妳的鼻子倒是很靈敏，我怎麽沒聞到？妳怎麽肯定就是我房間裏飄過去的呢？”
　　我看了她壹會兒，緩緩地說：“其實，我知道這味道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而且，我還知道妳包裏放著什麽東西床底下放著什麽工具。”
　　她的臉色倏地就變了：“妳……妳不是住店的客人……我看妳這樣子就不像是住店的……妳……妳到底是什麽人？妳……妳是不是便衣警察？”
　　她的神情開始緊張了。
　　我呵呵笑起來：“不要緊張，妳看我像警察嗎？”
　　她又打量著我，半天說：“像……又不像。”
　　“哪裏像哪裏不像呢？”我說。
　　“哪裏都像，又哪裏都不像。”她說。
　　我說：“其實，我真的不是警察。”
　　“但妳也不是在這裏住店的。”她冷冷地說。
　　“那妳覺得我是幹嘛的呢？”我說。
　　她兩眼死死盯住我，不說話。
　　我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站住看著她：“其實，妳心裏壹定很好奇很困惑，壹來我不是警察，二來我不是嫖客，三來呢，我似乎還不像是住店的。”
　　“是的……妳到底是幹嘛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