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沐浴後的冬兒

　　冬兒突然微微壹笑，接著開口說話了：“妳在心疼我，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對她說：“自己壹個人不要喝酒，喝悶酒，會很容易醉的。”
　　“醉了好，醉了讓自己沒有思想多好！醉了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多好！”冬兒的身體搖晃了下，聲音裏帶著壹股幽怨。
　　我心裏嘆了口氣，說：“喝多了，就早休息吧。”
　　“不想睡！”冬兒說，口氣裏帶著壹絲倔強。
　　我心裏又嘆了口氣，壹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想讓妳陪我聊會天……”冬兒說。
　　我不由回頭看了下。
　　“妳在擔心什麽？她不在，是不是？”冬兒說：“她在又怎麽樣？難道就不許初戀情人聊天了？她算是個什麽東西。”
　　“好了，妳不好說了！”我打斷冬兒的話，冬兒如此說海珠，我聽不進去。
　　冬兒頓了頓，接著說：“是妳過來還是我過去？”
　　似乎，冬兒沒有給我別的選擇。
　　我猶豫著，沒有說話。
　　“我想和妳說說話，難道不可以嗎？難道妳就這麽厭惡我，甚至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冬兒幽幽地說了壹句。
　　我下了決心，回去關了門，然後走到冬兒跟前：“進去——”
　　冬兒回身關了門，我徑直走到客廳，看到茶幾上放著壹瓶紅酒，還有壹個酒杯，瓶子和酒杯都是空的。
　　冬兒竟然自己喝光了壹瓶紅酒。
　　“歡迎回家——”冬兒跟在我身後說了壹句。
　　我猛然想到這房子的戶主是我，冬兒這話顯然是有這個意味的。
　　我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冬兒坐在我對過，看著我壹笑：“小克，有些日子沒見了。”
　　“妳最近還好吧？”我說。
　　“難得妳還記得我，難得妳還知道問我過得好不好！”冬兒說著從茶幾下拿出壹盒三五遞給我：“想抽煙不，抽吧。”
　　說著，她又把火機遞給我。
　　我抽出壹支煙，點著，慢慢吸了兩口，然後看著冬兒：“這煙是妳抽的？”
　　“家裏有煙就壹定是我抽的？”冬兒反問我。
　　“那……”
　　“難道就不能是為妳準備的？”冬兒又說。
　　我悶頭抽煙。
　　“妳是不是覺得我今晚喝多了？”冬兒說。
　　我擡起頭：“喝得是不少，但似乎還沒醉！”
　　冬兒說：“是嗎？妳看我沒醉嗎？我要是說我喝醉了呢？”
　　我說：“我看妳不像醉酒的樣子！”
　　冬兒說：“醉酒什麽樣子呢？發酒瘋？說胡話？”
　　我說：“冬兒……妳……”
　　冬兒輕笑壹聲，然後兩眼瞪著我，突然沈默了。
　　我也沈默了。
　　沈默了不知多久，冬兒站起來，身體搖晃了壹下，徑直去了衛生間。
　　我不知冬兒要去幹嘛，我以為她是要上洗手間，但片刻，我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淋浴聲音。
　　冬兒在洗澡，她不聲不響自己就去洗澡了。
　　冬兒看來今天喝得確實有些醉了。
　　我壹時沖動，想起身離去，剛站起身，衛生間裏傳出冬兒的聲音：“我洗個澡，醒醒酒，妳不許走——老老實實呆著！”
　　我又壹屁股坐下來，繼續抽煙。
　　沙發上有壹本書，《飄》。
　　我拿過來，隨手翻閱了壹下，突然書裏掉出來壹個白色的紙卡片。
　　我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幾行字，字體很雋秀，是冬兒的筆跡。
　　我凝神看去：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茍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多少次榮耀卻感覺屈辱，
　　多少次狂喜卻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卻心如刀絞，
　　多少次燦爛卻失魂落魄。
　　誰知道我們該夢歸何處，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唉，這是兩年後才流行起來汪峰的《存在》啊，不知冬兒現在是從何處弄來的，有些無厘頭了。
　　我反復看著這些詩句，心裏壹遍遍默念著，不由感到陣陣惆悵和迷惘……
　　壹會兒，聽到衛生間的門壹響，我忙把紙卡夾進書裏，將書放回原處，看著衛生間方向。
　　接著冬兒就出來了，穿著壹件藍色豎條紋不算暴露的睡衣，頭發還沒有幹，直接走到我對面坐下。
　　我得承認，沐浴後的冬兒別有壹番風情。
　　我不敢多看，低頭繼續抽煙。
　　“洗了個澡，清醒多了……”冬兒說：“看來，我剛才是有些醉了！”
　　“那就好！”我說。
　　“小克，擡頭看著我！”冬兒說，聲音雖然溫和，但似乎又帶著壹絲命令的味道。
　　我不由就擡起頭，看著冬兒。
　　“妳看我美不美？”冬兒說。
　　“美！”我由衷地點點頭。
　　“妳覺得我老了嗎？”冬兒又說。
　　“妳不老，妳怎麽會老呢？妳這才多大？”我說。
　　“可是，我覺得自己似乎老了！”冬兒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寂寥。
　　我說：“沒有的，妳沒有老的，妳依舊年輕！”
　　“或許，我的人依舊年輕，但我的心卻老了。”冬兒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說：“妳的人依舊年輕，妳的人也依舊年輕！”
　　冬兒微笑了下，似乎很開心，接著看著我說：“小克，我看妳，最近似乎很滄桑……這麽些日子不見，妳黑了，瘦了……”
　　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
　　冬兒說：“妳的所謂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價換來的吧？”
　　我的心壹抖，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看著冬兒。
　　冬兒說：“不要告訴我妳這段時間壹直就在寧州老家和父母在壹起……我要是如此認為，也就不會給妳打那個電話了。”
　　我想起冬兒在寧州的時候冬兒給我家打電話暗示我被跟蹤的事情，尷尬地笑了下：“妳怎麽知道我被人跟蹤的？”
　　“這個妳不需要知道。”冬兒說，口氣淡淡的。
　　我壹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壹會兒，冬兒說：“那批貨到底是誰的？”
　　我吃了壹驚：“什麽那批貨？妳說的是什麽意思？”
　　冬兒壹翻眼皮看著我：“妳說呢？妳說我什麽意思？我問妳那批毒品到底是誰的？”
　　“妳……妳怎麽知道的？”我結結巴巴地說，心裏非常驚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是妳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須要知道，我想知道的壹定會知道。”冬兒說：“我提醒妳被人跟蹤，不代表妳就消失在我的視線……我知道妳越境去了金三角，和李順壹起合謀搶奪了壹大宗毒品，而這批毒品是要運往大陸的……妳親自參加了搶奪毒品的行動。”
　　“妳——”我感到很驚駭，看著冬兒：“冬兒，妳……告訴我，妳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
　　冬兒淡淡地說，”我說了，我不會告訴妳的，或許，我可以告訴妳壹句話，我冬兒不是膿包，我既然壹心要關註妳的行蹤，我既然知道還有人也對妳的行蹤很感興趣，我自然就有辦法獲知妳的消息，至於我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什麽渠道知道的，妳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問妳壹句話，那批貨是誰的？”
　　我沈默著不說話，我不想讓冬兒摻和此事。
　　冬兒看我不說話，頓了頓，接著說：“那麽，我換個問法，伍德是不是和這批貨有關？伍德是不是在從事販毒的勾當？”
　　我又是壹驚，看著冬兒說不出話來。
　　冬兒平靜地說：“我知道有壹大宗毒品在金三角被搶奪，我知道這批貨是李順搶的，我知道妳參加了這次行動，另外，我還知道在這期間，伍德突然神秘失蹤了，不在星海，到了昆明，然後到了泰國……所以，我才會如此問妳……”
　　我說：“妳是不是聽皇者說的？”
　　冬兒眼皮壹跳，接著說：“他？妳以為他就是萬能的就是無所不知的嗎？雖然他是伍德的心腹，但是妳以為他對伍德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嗎？妳以為伍德什麽事都會讓他知道？我為什麽壹定要聽他說呢？妳以為他即使知道會告訴我嗎？”
　　我壹時無法判斷冬兒這話是真是假。
　　我說：“妳是懷疑……伍德販毒？妳認為伍德和李順搶奪的那批毒品有關？”
　　冬兒說：“是的，不錯，我的確是懷疑這壹點……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我有壹種預感，我很懷疑。”
　　我說：“皇者也找我了……找我問這個了。”
　　冬兒說：“我知道。”
　　“妳怎麽知道的？”我說。
　　“不告訴妳！”冬兒說：“我現在只要妳回答我的問題。”
　　我吸了兩口煙，說：“冬兒……妳不該問這個的……妳不該摻和這些事情的。”
　　冬兒說：“我沒想摻和，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嗎？妳難道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嗎？”
　　我說：“妳不能好奇這個！這對妳來說是很危險的，妳知道不？”
　　冬兒說：“我非要好奇，我不在乎什麽危險不危險！”
　　“但我在乎！”我脫口而出。
　　冬兒眼裏閃過壹絲喜悅的神情，接著說：“我就知道妳在乎我的……我就知道的。”
　　冬兒竟似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我心裏卻感到很難過。
　　冬兒接著溫和地說：“小克，妳放心，我不會摻和這事的，我只是個弱女子，我能怎麽摻和這樣的事呢？我不摻和自然是沒有危險的，我只是覺得很好奇，我很想知道。”
　　我說：“不行！”
　　冬兒說：“好吧，那既然妳不肯告訴我，我就找別人去問！”
　　我壹聽急了：“傻子，妳千萬不要到處去打聽這事，這會要了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