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壹絲猙獰

　　對於曹騰的真實能力和水平，我基本上壹無所知，除了知道他曾經剽竊別人的方案失敗被流放過。聽曹騰這麽說，我笑了笑：“這正是我要問曹兄的，做發行，我是個外行，是個新兵，今後，還得曹兄多扶持指導！”
　　“易兄謙虛了，過去的謙虛就是驕傲，我看易兄雖然幹發行時間不久，但是要說外行，恐怕還不至於吧？”曹騰的眼睛瞇起來，盯住我：“在雲經理時期，易兄可是幹的有聲有色順風順水的哦……”
　　“呵呵，那都是雲經理領導有方，我只不過是按照雲經理的意圖去抓落實而已！”我幹笑兩聲。
　　“是嗎——”曹騰拖長了聲音，沖我笑了下：“如此說來，易兄是很樂意於在壹個女流之輩手下聽差出力的了……易兄倒是很與世無爭，心態蠻好嘛。”
　　曹騰這話讓我的心中壹凜，我似乎看到他心裏微微漲起的壹絲猙獰。
　　正在這時，蘇定國進來了，壹進門就笑著：“呵呵……二位大員，二位兄弟，今兒個咱們的隊伍就算開張了，秋總讓我分管綜合業務部的工作，我的工作可是離不開二位的大力支持啊，呵呵……”
　　我和曹騰忙站起來請秋總就坐。
　　蘇定國坐下後，對我們說：“來，咱們先合謀下綜合業務部的工作，說實在的，這壹塊，公司是第壹次弄，都沒經驗，屬於摸著石頭過河，沒有什麽現成的東西可以借鑒，全信的事業，當然，沒有經驗也未必都是壞處，正好可以不受條條框框的束縛，放開手腳幹，路總是人走出來的嘛。”
　　我覺得蘇定國說的有道理，點點頭，曹騰也點點頭：“秋總高瞻遠矚，蘇總領會深刻，說的極是！”
　　蘇定國接著說：“綜合業務部的工作內容不少啊，既有集團內部報刊的大客戶開發和零售業務，還有市場開發這壹塊，咱們要理清頭緒，有條理地開展，不要急著壹口吃個胖子，這也是秋總的意思。
　　“我看，大客戶開發這壹塊按照以前的工作思路繼續開展穩固，報紙零售這壹塊，是當務之急，目前我們晚報的零售數量不高，年前就開始萎縮，年後仍舊沒有明顯的反彈，秋總說了，無征不穩，無零不活。”
　　我壹聽，無征不穩，無零不活，正是以前我和浮生若夢說過的話。
　　蘇定國接著說：“秋總指示了，報紙零售是報紙發行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壹塊市場，星海的零售市場，必須要占領，要猛烈擴大，要實現報紙零售數量的新突破，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實現報紙的有效發行，達到最好的廣告回報和收益。”
　　蘇定國的話讓我深思，我不由立刻就開始琢磨起來。
　　曹騰聽得很認真，但是，眼神裏帶著茫然，似乎不知該如何下手。
　　“我看，咱們就先從擴大報紙零售下手吧，用最短的時間，實現報紙零售的最大增長！”蘇定國說：“這也算是咱們新年的第壹把火，綜合業務部成立的第壹炮，這壹炮，壹定要打響啊！秋總在看找妳們，公司的全體同仁在看著妳們，集團領導在關註著妳們，我這個分管領導，保證為妳們做好領導服務，這沖鋒的號角，可是要妳們自己來吹響。”
　　我和曹騰都點點頭，曹騰眼裏的迷茫神色更加濃郁了，不時看看我，我神色鎮靜，蛋很定。
　　蘇定國說：“我看，妳們倆先各自拿出壹個關於發展擴大零售業務的方案吧，。這集團的報紙零售，主要就是晚報，當然，其他的報紙也可以兼顧，還有，我們要的主要是經濟效益，當然，要是能兼顧社會效益更好。”
　　我認真琢磨著蘇定國的話，同時又琢磨著蘇定國這個人。
　　蘇定國這個人，以前沒打過交道，今天第壹次真正接觸，我發現此人不可小窺，雖然表面上打著哈哈，壹副老好人的樣子，但是，似乎心裏是有些城府的。
　　同時，蘇定國對於秋桐，似乎是很恭順的，壹開口就不離秋總的指示，壹副言聽計從的樣子。但是，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有鬼知道。
　　我想起壹句話：真正的高手，必定是壹個裝逼的高手。
　　自從我到星海以來，我壹直在努力做壹個裝逼高手，但是，卻裝的很不成功，自己都不滿意，不斷出現各種紕漏，先後被雲朵、李順還有秋桐或多或少或整體或局部識破，甚至於在曹騰面前，我都遮掩不住。
　　看來，裝逼真的是壹門學問，需要在實踐中好好進修。我估計，沒有高中以上的文化，是進修不好的，幸虧我的學歷夠了。
　　這次回到發行公司，我決定了，該裝逼的時候裝逼，不該裝的時候，要鋒芒稍露壹下，總體的原則是有利於工作的開展，有利於秋桐的穩固和發展。
　　這第壹個二踢腳，我要踢地高高的，踢給孫東凱趙大健曹麗甚至整個發行公司的人看看，讓他們知道，秋桐讓我回來，是有價值的，是物有所值的。要讓他們知道，秋桐是會用人的，她啟用的易克不是個膿包。
　　想歸想，做歸做，整整壹個白天，我都在琢磨辦法。
　　而曹騰，似乎也帶著同樣不甘示弱想壹鳴驚人的想法，坐在辦公桌前冥思苦想。
　　不時，曹騰會看看我，我總是對他報以曖昧的壹笑。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開電腦上網，邊瀏覽新聞邊琢磨著自己以前做營銷的經歷，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壹個營銷策劃活動，那個活動的主旨思想就是：齊頭並進，抓大放小，遍地開花，重點突破！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靈光壹閃，有了，對，齊頭並進，抓大放小，遍地開花，重點突破！就按照這個方針來思考我的報紙零售營銷方案。
　　思想是行動的先導，有了這個基本的思路，我腦子裏開始源源不斷湧現出思路來……
　　很快，壹個初步的方案雛形在我腦子裏開始形成……
　　我並沒有立刻開始做方案，我還需要結合實踐來驗證和完善我的方案，需要去深入基層考察。
　　有了基本的思路，我就輕松了，舒了口氣，點燃壹顆煙，抽了起來。
　　這時，我不由自主又打開了扣扣，登陸。
　　我又看到了浮生若夢，此刻，我是隱身的，她的頭像是灰白的。
　　我的心裏壹片死灰，她真的不再上扣扣了，她真的不來了，不理我了！
　　看著浮生若夢的灰白頭像，看著那曾經無比熟悉的名字和頭像，想著那讓我心顫心動的空間交流，我的心意沈沈，悵惘陣陣……
　　擡頭看著窗外清冷寂寞的夜空，我的心裏喟然長嘆：浮生若夢，我在思念著妳，妳可會想著我？
　　泡上壹杯茶，我獨自壹人呆坐在燈光下的電腦前，心底的憂傷與思念漸漸地鋪展，彌散在整個房間……
　　這壹盞茶，那壹片思念……雖然白日裏隨時可見真實她，可是，這樣的夜晚，卻依然思念另壹個虛幻的她。
　　往事依依，心事重重，念起曾經，已然麻木迷醉的心，又不忍隱隱作痛，欲把痛深深埋葬，祭奠走過的風景，只是心還喊著它要自由……忍不住問自己，紅塵是非，嫣然看破，毫無眷戀，只是不舍，奈何糾結！
　　端起水杯，品味壹口，這茶，苦澀得只剩無奈，那思念，誰人又懂？我站起來，倒掉了茶，似乎在倒掉那苦澀，倒掉那思念。
　　重新泡了壹杯茶，卻又是壹杯苦澀，又是壹杯思念……
　　就這樣沈淪於此，自己究竟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我在想，那荒了的流年，留下的莫非只是所謂淺淺的感傷，碎了壹地的天真，努力拼湊著。
　　凡塵若夢皆空幻，只是用情未到深！我不由長嘆壹聲：紅塵醉，醉紅塵，紅塵夢，夢紅塵，紅塵二字折煞紅塵人，情須斷，夢還留，只是傷到更傷處！
　　不知不覺，茶水漸漸變涼，這涼去的茶水，宛如我逝去的年華，似乎會隨思念淡去。這樣的深夜，我試著拾起未曾遺失的記憶，唯恐繁華落盡，唯恐那段美麗的時光永遠淡去，那時光雖然平凡，卻是讓我如此銘心，難以忘記。
　　我的心緒飄散著，隱痛著，癡念著，或許，癡念著回不去的記憶只會徒添悲哀，那麽，違心割舍會帶來幾許歡愉嗎？不，不能！割舍了只會更痛，最難以割舍的莫過於回憶，越是隱藏，越是記得深刻。
　　我知道，若能真正放下，在滾滾紅塵中淡然處世，才乃大智。在紅塵是非中放開糾結心靈得到自渡之人過後轉眼來看，壹切，不過是過眼雲煙隨風飄散。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夜正長，思念遙無盡頭……
　　第二天上班，在辦公室，曹騰仍然坐在那裏冥思苦想，又不時對著電腦開始敲擊，似乎已經開始做方案了。但是，更多的時候是皺眉苦思。
　　我心裏不由有些好笑，閉門造車是不行的，空想社會主義。
　　我知道，曹騰和我在暗中較勁，綜合業務部的工作是我倆在做，但是，我們倆之間也是存在競爭的，綜合業務部的第壹把火也是我倆的第壹把火，他是壹定希望能在第壹次較量中將我置於下風的。
　　而我同樣也帶著相同的心理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