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為田舍郎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大唐天寶九年八月,劍南道蜀州,青城山下,石橋村。
中午時分,萬籟俱寂,青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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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壹章 事發突然

朝為田舍郎 by 賊眉鼠眼

2021-7-5 21:17

  來者是客,不管兩位掌櫃進青樓是為了撒酒瘋還是鬥氣,對青樓的掌櫃來說都歡迎,尤其是兩位掌櫃飲醉後出手大方,彼此都見不得對方比自己有錢,就算對方看中了壹頭母豬都要砸錢鬥富,將那頭母豬摟進自己懷裏來。
  平康坊有幾家青樓還真這麽幹過。
  趁著二人大醉,楞是找了壹個又胖又醜平日裏坐不到臺的姑娘,強行吹噓是本青樓的花魁娘子,兩位掌櫃喝醉後智商與審美水平嚴重下降,沖動之下互相杠了起來,砸出令人咋舌的錢財,最後通常是身家相對較厚實的郝東來拔得頭籌,洋洋得意地摟著肥妞進了房,而大醉的石大興捶胸頓足痛哭流涕宛如失去了真愛。
  至於第二天酒醒後,郝東來看著旁邊壹臉滿足鼾聲如雷的肥妞是怎樣的表情,無人知道,想自殺又怕疼,想殺了旁邊的肥妞又怕吃官司,心頭湧起壹股花了錢反被別人嫖了的感覺,矛盾復雜的心情大抵如是。
  然而人壹旦喝醉往往不記教訓,第二晚換家青樓繼續拼酒鬥富。
  郝東來和石大興來長安後大部分夜晚都是在青樓裏的度過的,很符合有錢且精神空虛的人設。
  今晚兩位掌櫃又換了壹家新的青樓,酒飲正酣,兩人正指著鼻子互相問候對方的女性長輩時,萬年縣的差役忽然沖了進來,為首壹人按刀站在門口大聲喝問:“誰是郝東來,誰是石大興?”
  兩位掌櫃酒飲至七分,似醉但未醉,見差役們壹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兩人很識趣地閉嘴不語,勢不兩立的兩人此刻非常有默契,連眼神都未交流,膝蓋便漸漸彎曲,身子同時在人群中矮了壹截兒。
  為首的差役見無人應答,於是喝道:“無關人等馬上出去,我等只拿問郝東來和石大興,從蜀州來的兩個商人,快!”
  壹群差役守在門口,青樓裏的客人們壹陣慌亂,紛紛朝門外走去。
  郝東來和石大興也臊眉耷眼混在人群裏往外走,而且走得很低調,兩人屈著膝蓋在人群裏憑空矮了壹大頭,慢慢吞吞挪著小碎步。
  兩人終究太天真了,萬年縣的差役顯然有備而來,為首的差役手裏展開了兩幅畫,上面正是郝東來和石大興的模樣,青樓裏每出去壹人都要經過差役的仔細辨認,直到差役們發現混在人群裏屈膝而行的兩位掌櫃。
  兩位掌櫃壹個比豬還肥,壹個滿臉橫肉面目猙獰,辨識度可謂非常高,尤其是還在人群裏屈膝而行,活像兩個賣燒餅的在人群的褲襠下活蹦亂跳,差役們馬上發現了他們,於是哈哈壹笑,朝兩人壹指。
  “就是他們,拿下!”
  兩位掌櫃壹臉絕望,差役們上前將鐵鏈往二人脖子上壹套,草原上套野馬似的套住了他們,再看套他們的差役,果然套馬的漢子生得威武雄壯。
  兩位掌櫃連連叫屈,直到此刻他們仍未弄清發生了什麽事。自從來了長安後他們壹直遵紀守法,從未幹過違國法的事,如果硬要套壹個罪名的話,頂多只是在青樓時略微囂張了壹點,擾亂了青樓的市場價格,這也要被抓?
  差役們奉命拿人,哪裏理會他們叫屈,套了鐵鏈便牽著走。
  石大興又驚又懼,扭頭看著郝東來壹臉肥肉,頓時怒從心頭起,飛起壹腳將郝東來踹得……紋絲不動。
  “都怪妳!肥得跟豬壹樣,讓人壹眼就認出來了,否則石某早就跑了!”
  郝東來大怒:“妳長得迎人,壹臉橫肉看著像官府的海捕通緝文書,好意思怪我?呸!”
  石大興懶得理他,朝差役陪笑:“敢問官爺,我們究竟犯了何事,為何要拿我們?”
  差役冷冷地看著他們,道:“我等奉命拿人,想知道犯了何事,回縣衙說個分明。”
  ……
  顧青獨自坐在屋子裏,他在準備第二期的八卦報。
  開局壹幅畫,過程全靠編。八卦的精髓不在於真實與否,而在於過程是否精彩,能否充分滿足人們窺視他人隱私的欲望。
  這壹次的頭版頭條人物是李光弼,至於內容……
  嗯,說他懼內,壹天挨婆娘三頓打,偶爾加壹頓宵夜,標題要吸引眼球,“驚!李郎將為何半夜慘叫?李府為何頻請長安大夫?誰翻樂府淒涼曲,夜夜飲泣到天明……”
  顧青擬好標題,滿意地點頭,就沖這麽勁爆的標題,這壹期的八卦報至少要加印兩千份。
  至於李光弼看到這壹期的八卦報會有何反應,不重要,為了新聞文化事業的突飛猛進,被他吊起來打壹頓也是值得的,誰的成功不曾付出過代價?
  下壹期的內容顧青也想好了,下壹期該誇楊貴妃了,“閉月羞花”的典故可以用上了,將貴妃娘娘拍得花枝亂顫,顧青就算暫時得不到好處,至少在說錯話的時候也容易得到原諒。
  顧青有時候嘴比腦子反應快,他壹直擔心有天在楊貴妃面前脫口說出不該說的話,比如“環肥燕瘦”這個成語……
  將這期八卦報的內容編排完畢,顧青將寫好的內容用鎮紙壓住,正打算叫郝東來和石大興兩人拿出去刻板印報,接著顧青壹楞。
  好像從昨日傍晚開始,就沒見過兩位掌櫃了。這兩人節操基本等於負數,至於貞操,他們的貞操數值很不穩定,有時候是正數,有時候是負數,變化很快,但峰值很短暫。二人幾乎每晚都要去平康坊的青樓,經常大半夜才醉醺醺的回來,可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時候,昨晚是怎麽了?這倆貨嗨大了?
  心頭隱隱升起壹絲不安,顧青心神不定地呆坐半晌,終於還是放棄嘆了口氣。
  長安初來乍到,做人做事都畏手畏腳,顧青缺少消息渠道,缺少人脈關系,什麽都缺,有心想做點什麽,然而畢竟是天子腳下危機四伏,顧青目前只能選擇蟄伏,也不知自己的翅膀何時才能硬。
  門口傳來輕輕的叩擊聲,顧青起身打開門,門外赫然站著壹位男式勁裝打扮的女子,大約二十來歲年紀,頭發也紮成男式的挽髻,腰間佩著壹柄劍,看起來英姿颯爽,典型的俠女形象。
  俠女很有禮貌,見了顧青雙手抱拳行了壹禮,然後道:“顧公子,我是十二娘府中隨從,十二娘遣我來報信,隨您壹同來長安的兩位蜀州商人昨夜在青樓被萬年縣的差役拿了,如今正在萬年縣衙大牢裏。”
  顧青壹驚,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怎麽回事?他二人所犯何事?”
  “萬年縣突然拿人,原因不知,十二娘說,恐與顧公子最近辦的八卦報有關……”
  “李姨娘怎知八卦報是我辦的?”
  “十二娘在長安消息靈通,很多壹品大官不知道的事,她全都知道。自從顧公子來了長安,她對您的壹舉壹動都關註得很。十二娘叮囑顧公子小心,遇事切莫沖動,她正托人問萬年縣令陳文勝,今日天黑前應有結果。”
  顧青臉色鐵青,緩緩搖頭:“恐怕等不到天黑了,他二人在長安並無靠山,進了大牢差役不會對他們客氣,若等到天黑大概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女隨從壹楞,然後急道:“顧公子,您可莫沖動,十二娘正在為此事奔走,很快會有結果的。”
  顧青語氣堅定地道:“他們是我從蜀州帶出來的,我要保他們周全。晚壹刻便是生與死的距離,我擔不起這個險。”
  說著顧青匆匆往外走去,女隨從無奈只能跟著他。
  顧青邊走邊道:“妳是騎馬來的還是坐馬車?”
  “馬車。”
  “走,帶我壹程。”
  “顧公子欲往何處?”
  “太府寺,找楊國忠。”
  “此事與楊國忠有關?”
  顧青沒回答,沈默地坐進停在家門前的馬車,女隨從倒也不拘小節,很痛快地跟著鉆進了馬車,車夫壹揚鞭,馬車在石板路上不疾不徐地走起來。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朱雀大道邊的太府寺,楊國忠雖然當了十五個官兒,但最重要的是太府卿,太府卿掌管朝廷錢糧庫藏,鹽鐵倉廩,屬於九卿之壹。
  顧青急匆匆下了馬車,向門口的軍士遞上腰牌,軍士懶洋洋地瞥了壹眼,沒搭理他。
  顧青苦笑,長安城裏別的不多,官兒特別多,區區壹個正八品錄事參軍,哪有資格見太府卿。
  無奈之下,顧青只好告訴軍士,自己是楊太府的同族弟弟,曾經在景陽岡打死過壹頭猛虎。
  軍士上下打量,滿臉不信,然而這年頭的人對鄉土宗族之情特別重視,“同族弟弟”這個身份比錄事參軍重要多了,軍士害怕顧青說的是真話,不敢擔責任,只好不情願地進去通稟,沒多久便有差役出來相請。
  顧青匆匆進了太府寺,顧不上觀察太府寺的環境,差役將顧青領到後院東邊的壹間廂房後,顧青連門都沒敲便徑自闖了進去。
  楊國忠正坐在桌案邊提筆寫字,見有人不告而入,不由大怒,見來人是顧青,楊國忠的臉色頓時由陰轉晴。
  顧青進門便匆匆拱手:“楊太府,來不及解釋了,借您名頭壹用,順便再借您幾位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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