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近侍歸京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君臣對答

　　糾結的不止朱允炆，蕭凡也糾結。
　　二人傻傻對視，大殿內半晌無言。
　　這麽久不見，朱允炆不但人變得無恥，連智商也有下降的趨勢，蕭凡感到很擔心。
　　他無法想象壹個無恥的笨蛋怎樣領導這滿朝的文武，平常人無恥壹點，笨壹點沒關系，可如果壹個皇帝又笨又無恥就糟了，這類人歷史上壹般叫他們為“昏君”。
　　瞧著五官扭曲成壹團，兩眼晶瑩閃亮，萌確實很萌，可惜怎麽看都不像個有道明君的樣子。
　　“陛下……剛吃了春藥？”蕭凡不得不打破沈默。
　　殿裏只有他們二人，如果這笨蛋勁道發作，古代人又不太介意分分桃子，斷斷袖子，萬壹朱允炆喪失理智之下把他……那啥了，以後怎麽有臉面對妻兒老小？
　　朱允炆使勁點頭，嘴角壹撇，好象快哭出來了。
　　“味道如何？”
　　“酸酸的，有點苦……我就不信這玩意兒下在別人姑娘的飲食裏，人家會吃不出味道。”
　　“妳先別管味道，這玩意兒又不是禦膳房做給妳品嘗的，現在妳感覺如何？”蕭凡小心翼翼道。
　　只要朱允炆承認有點熱，想脫衣服之類的話，蕭凡決定拔腿就跑，寧死也不讓他糟蹋。
　　幸好朱允炆給了他壹個比較放心的答案。
　　他咂摸咂摸嘴，壹副回味的模樣，道：“除了味道不怎麽可口，沒什麽別的感覺了……”
　　蕭凡大大松了口氣。
　　這就好，菊花保住了。
　　朱允炆瞧著蕭凡，疑惑道：“為何我吞了壹大口卻沒反應呢？”
　　蕭凡沈思了壹會兒，然後蹙著眉點頭道：“我想……我明白原因了。”
　　朱允炆急忙身子往前壹傾，連聲問道：“什麽原因？什麽原因？”
　　蕭凡重重壹拍大腿，篤定道：“……這藥是假的！”
　　朱允炆壹楞，接著恍然大悟：“還是蕭侍讀聰明，不錯，這藥必然是假的！”
　　然後朱允炆氣得狠狠壹拍龍案，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閹奴，竟敢用假藥糊弄朕！來人！”
　　兩名守在殿外的大漢將軍昂然走入。
　　“把那獻藥的宦官抓起來，午門杖斃！”朱允炆大怒道。
　　大漢將軍抱拳領命，殺氣騰騰而去。
　　蕭凡看著俊臉氣得通紅的朱允炆，忽然想起史書上對他的評價，無可否認他是個很仁厚的皇帝，但他也許受朱元璋的影響甚深，惟獨對宮中的宦官太監卻很刻薄寡恩，動輒打罵杖斃，根本沒把宦官當人，所以宮中宦官太監對朱允炆多有怨恨，朱棣兵臨南京城下時，也是宮裏的太監倒戈，幫朱棣打開了內宮城門。
　　種惡因，得惡果，人的成敗也許早在冥冥中註定。
　　蕭凡張了張嘴，想想於是又閉上了。
　　終明壹代，宦官多有亂政，對那些人嚴厲壹些也好，省得將來為禍，再說，朱允炆如今已是天子，再也不是那個任自己隨便來個力劈華山的年輕皇孫了，他有他的尊嚴，有些事情不能太落他的面子，杖殺宦官區區小事，何必硬湊上前勸諫，惹他不痛快？
　　想到這裏，蕭凡暗暗心驚。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對壹條生命如此漠視了？再壹想他又釋然，既然來到這個階級等級森嚴的時代，就應該適應它，順從這個時代的思想，妄想將前世那套人人平等，人權之類的理論強加在這個時代的人的頭上，簡直是可笑而且愚蠢了。
　　不過宮中宦官太監對朱允炆多有怨恨，這事蕭凡倒確實覺得應該留意壹下，以免給將來留下禍患。
　　“杖斃就杖斃了吧……”蕭凡柔聲安慰道：“說實話，幸虧他給妳的是假藥，這如果是真的話，現在殿裏只有咱們兩人，妳若來了反應，豈不是會把我給……那啥了？這裏是皇宮，是妳的地盤，那時候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好壹青年才俊生生被妳糟蹋……”
　　朱允炆臉色發青，沈默半晌，忽然跳了起來，壹臉驚恐的捂住胸，尖聲叫道：“我沒這毛病！”
　　“我也沒有！”蕭凡趕緊表明態度。
　　朱允炆驚魂方定。
　　看了看龍案上擺放的春藥，朱允炆眉頭壹皺，壹拂手把它推到了猩紅的地毯上。
　　“蕭侍讀，我仔細看過妳在北平傳來的奏報，哈哈，幹得漂亮！來，跟我仔細說說，妳是怎麽做的……”朱允炆很感興趣的問道。
　　蕭凡靦腆的道：“其實也是被逼到那份上，不得不豁出去了，其實我也挺害怕來著，當時我身處虎狼之穴，手下只有區區三千人馬，若燕王真決定跟朝廷翻臉，我多半也沒命了，我在北平之所以敢做下那麽多惹燕王生氣的事兒，無非也就是抓住了他目前不敢跟朝廷翻臉的心理，說到底，我的身後站著天子和朝廷，燕王投鼠忌器，我才有機可趁……”
　　說著蕭凡將燕王派人刺殺，初至北平時又遇燕王裝瘋壹事仔細說了壹遍。
　　朱允炆面色漸漸凝重：“如此歹毒心計，四皇叔的反心簡直昭然若揭！”
　　蕭凡正色道：“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反心，滿朝文武大臣當然也知道，所以，削藩是壹定要削的！燕王坐擁十余萬驍勇燕軍，虎踞幽燕雄關，對我朝廷虎視眈眈，陛下就算不削他，他也必然會反，這次我去北平，了解到許多我們不曾知道的情報……”
　　“什麽情報？”
　　蕭凡看著朱允炆，壹字壹句道：“燕王現在已經開始囤積糧草了，並且在未請旨朝廷的情況下，新募了四萬余新軍，交由燕王的心腹將領朱能親自操練，時過不久便可成軍……”
　　朱允炆聞言驚道：“他……他已準備反了？”
　　“不止這些，燕王還四處聯絡各地諸王，在諸王中散布天子欲削藩，並要拿他們問罪的流言，以此恐嚇諸王，如今晉王新繼，無力它顧，而谷王和寧王有心卻沒膽，仍在觀望之中，戍開封府的周王本是燕王壹母同胞的兄弟，自然站在他那壹邊，只是開封府離我大明邊境尚遠，周王實力很弱，朝廷給予他的兵馬只有區區數千，但是燕王如此下去，若將天下諸王都聯合起來，屆時陛下的皇叔們都反對妳，天下反旗四起，朝廷縱然大軍眾多，也無法壹壹鎮壓剿滅，陛下，朝廷危機近在眉睫啊！”
　　朱允炆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渾身止不住的發顫，神色又驚又怒，還帶著幾分無法掩飾的恐惶。
　　“蕭侍讀，怎麽辦？我怎麽辦？燕王他……他這是壹步壹步為造反做準備呀，我……皇祖父傳給我的江山，我……”朱允炆語氣中帶著哭音惶恐道。
　　蕭凡冷眼看著他，眼前的朱允炆又恢復了原來那副沒主見的樣子，那麽的惶恐無助，像個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蕭凡嘆了口氣，朱允炆畢竟還是太年輕，他的肩膀承擔不起整個江山的重擔，他這壹生在溫室裏長大，沒有經歷過風雨，不知道世道艱險，人心醜惡，他……其實只是個單純的孩子。
　　“陛下妳冷靜壹點！”文華大殿內，蕭凡舌綻春雷，如佛祖獅子吼壹般，厲聲大喝。
　　聲音悠悠在殿內回蕩，朱允炆被他這壹聲大喝叫回了魂，擡頭迷茫的看著他。
　　“陛下，妳是天子！是萬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這天下的土地，子民，包括妳那些皇叔們的封地，它們全都是屬於妳的！現在妳的皇叔想搶妳的位置，這是以臣伐君，大逆不道之舉，妳是先帝定下的正統，於情於理於法，妳都是理所當然的皇帝，妳在怕什麽？朝廷擁軍百萬，雄視天下，睥睨群醜，我們正是占盡了優勢先機之時，妳有什麽可怕？該害怕的，應該是妳的四皇叔才對！”
　　朱允炆渾身壹個激靈，終於完全中驚恐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感激的望著蕭凡，由衷道：“蕭侍讀，皇祖父曾說過，將來妳必是我的肱股輔佐之臣，皇祖父果然沒說錯。蕭侍讀，幸好當初在江浦認識了妳……”
　　蕭凡板著臉道：“幸好當初我拍妳壹巴掌妳沒把我殺了，這就是種善因，得善果，認識我妳真幸運，給自己積了德。”
　　朱允炆嘿嘿笑道：“難得聽妳誇我兩句，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蕭凡：“……”
　　沈默了壹會兒，朱允炆不確定的道：“……妳剛才是在誇我嗎？我怎麽覺得不對味兒呀？”
　　蕭凡：“……”
　　……
　　危機迫在眉睫，二人心頭也蒙上了壹層陰影。
　　“蕭侍讀，燕王漸漸勢大，終成禍患，我該如何應對？”
　　蕭凡沈思半晌，緩緩道：“削藩是壹定要削的，這是我建文朝的首要大事，而且絕對不能動搖，朝中若有大臣反對削藩，必須要毫不留情的打壓，陛下要給滿朝文武做出壹個絕不妥協的姿態，否則若連妳都搖擺不定，下面的臣子就更無法揣測上意，那些墻頭草大臣或許會做出勾結藩王的舉動，給我朝廷埋下禍根……”
　　朱允炆使勁頭點，贊同道：“不錯，削藩必須要削！而且絕不動搖！蕭侍讀，我這就給妳壹道令旨，若有大臣反對削藩者，著妳錦衣衛將其拿下詔獄，嚴加懲處！”
　　“臣遵旨！”
　　“妳繼續說吧。”
　　“其二，加緊操練兵馬，囤積糧草，北方多平原，適合騎兵作戰，陛下當支出國庫購買戰馬良駒，並訓練騎兵，朝廷兵馬數量雖然占了優勢，但我南兵久享太平繁華，暮氣漸生，戰力相比北軍多有不濟，必須要盡快將他們的戰力提高，以應對將來的燕王謀反。”
　　朱允炆點頭道：“這壹點也很有必要，好在皇祖父立國三十年來與民休養生息，對外並無大戰事，國庫倒是充盈，這筆支出國庫承擔得起。”
　　蕭凡看了他壹眼，悠悠道：“要花銀子的地方可不少，舉凡戰事開啟，拼的除了軍士的勇武和將領的謀略，更重要的是國家的實力，沒錢可打不了仗，錢不夠也不行，打仗這種事說到底，其實就是大把大把的燒銀子，壹場大戰絕對能把國庫掏得幹幹凈凈，妳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呀。”
　　朱允炆滿不在乎的哈哈笑道：“我別的沒有，錢倒是從來都不缺，我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錢，我窮得只剩錢了……”
　　這回換蕭凡傻眼了，朱元璋在世時也不見得敢說這樣的大話吧？他憑什麽敢這麽說？而且活脫壹副暴發戶的語氣，特招人不待見……
　　“陛下……妳最近買彩票中巨獎了？”
　　“啥是彩票？”
　　“我知道國庫有錢，但也沒富有到妳這麽猖狂的程度吧？”
　　朱允炆嘿嘿壹笑，神秘道：“因為我最近發現了壹條生財之道……”
　　蕭凡精神壹振，立刻來了興趣：“說說，大家壹起分享……”
　　朱允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誰？我是大明的皇帝呀！普天之下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銀子……”
　　“明白了，妳打算去搶劫？”
　　“搶劫多粗魯，我有壹個很斯文的法子……”
　　“什麽法子？”
　　“洪武八年，鑒於天下銀銅稀少，皇祖父建寶鈔提舉司，發行大明寶鈔以代銀銅，規定民間只準用寶鈔票買賣易貨，不準使用現銀……”
　　“所以？”
　　朱允炆舔了舔嘴唇，興奮的壹拍大腿，道：“這就是條生財的捷徑呀！大明是我的，寶鈔提舉司也是我的，我要他們印多少，他們就印多少，什麽時候缺錢了，我壹道聖旨下去，給我印要花多少便印多少，妳說，我堂堂大明皇帝會缺錢花嗎？哈哈……”
　　蕭凡沈默，臉卻漸漸變綠了。
　　朱允炆得意大笑中，見蕭凡神色不善，不由漸漸收了笑，訥訥道：“呃……我說錯什麽了嗎？”
　　“陛下……”
　　“嗯？”
　　“我可以向妳腦門使壹招力劈華山嗎？”
　　朱允炆飛快往後壹蹦，警惕道：“妳別胡來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都斯文點兒……”
　　“不拍妳壹巴掌實在不足以發泄我心頭的怒火……”
　　“我到底說錯了什麽，這麽招妳不待見？”朱允炆委屈道。
　　蕭凡重重嘆氣，愚昧的古代人，他們懂不懂胡亂印制發行寶鈔會給大明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通貨膨脹，貨幣準備金，貨幣信用……這些名詞在蕭凡腦海中壹閃而過，可惜前世蕭凡的學識也並不怎麽出色，要他壹條條解釋這些詞，他還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只知道，亂印鈔票肯定是不對，會出現大麻煩的。
　　“陛下，如果妳相信我，就馬上停止印制發行寶鈔，否則民間無數百姓會因妳的這個決策而家破人亡，妳的江山會從根子上開始腐爛變質……相信我，亂印寶鈔絕對不是個明智的做法！”蕭凡神色異常正經。
　　朱允炆不滿道：“妳這不是擋我財路嗎？”
　　蕭凡勃然怒道：“整個大明都是妳的，妳發財管個屁用啊！天下所產的東西就那麽多，但妳的寶鈔卻越來越多，最後寶鈔貶值，它們會變得比擦屁股的草紙還不值錢，妳倒是無所謂，花多少印多少，民間的百姓商人怎麽活？妳這是要他們的命啊！懂不懂？”
　　朱允炆見蕭凡生氣，不由嚇得縮了縮脖子，急忙笑道：“好了好了，不印就不印，若實在缺銀子咱們再另想辦法便是，犯得著生那麽大氣嗎？……天氣熱，易上火，冰鎮酸梅湯，妳得來壹碗……”
　　說完朱允炆扭頭朝殿外大聲吩咐送酸梅湯進來。
　　蕭凡臉色稍緩，恢復冷靜之後也明白過來，朱允炆太看重他和自己的友情，這才對他妥協，若是換了旁人敢這麽對皇帝大吼大叫，長多少顆腦袋也被砍得幹幹凈凈了。
　　現在的朱允炆是天子，朝他發脾氣的事，可壹而不可再，蕭凡暗暗提醒自己的同時，也對朱允炆的重情重義感到感動。
　　“蕭侍讀，銀子的事暫且擱下，如今國庫充盈，應付壹場戰事問題不大，妳接著說吧。”
　　蕭凡組織了壹下語言，緩緩道：“第三，便是我曾經跟陛下提過的軍制改革……”
　　“如何改革？”
　　這時殿外壹陣環佩叮當響，壹名身材裊娜的美貌宮女端著冰鎮酸梅湯進來了。
　　不知怎的，原本神色如常的朱允炆見到宮女後，面孔忽然湧上壹抹極其不正常的潮紅，眼神呆滯的瞧著宮女，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脖子上的青筋突突暴跳不已，瞳孔中的焦距渙散，壹副中了邪的模樣。
　　蕭凡渾然不覺，猶自道：“……所謂改革，主要是興軍備，開武舉，建軍校……陛下，麻煩妳精神集中壹點好嗎？都什麽時候了還盯著女人，陛下，陛下妳怎麽了？”
　　朱允炆面孔漲得通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宮女，仿佛壓抑了多年的流氓看到了人間絕色壹般，兩只眼睛冒著綠幽幽的光芒，模樣分外嚇人。
　　宮女被朱允炆盯得手足無措，連端著酸梅湯的玉手也禁不住瑟瑟顫抖起來。
　　蕭凡心裏咯噔壹下，情知不妙，朱允炆這種反應，貌似……很不正常。
　　“來人！快來人！天子不太對勁兒……”蕭凡朝殿外大喊道。
　　朱允炆渾若未覺，他站起身繞過龍案，壹把抓住宮女的手，然後緊緊摟住她，對著她的香腮便親了下去。
　　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呀的壹聲驚叫，渾身直發抖，卻動都不敢動壹下。
　　蕭凡呆楞住了，這分明是吃了春藥的反應呀，難道說剛才朱允炆吞下去的並非假藥？只是發作的時間略顯緩慢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是研究真藥假藥的時候，朱允炆面孔已經變得血紅，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急促的呼吸間夾雜著喉頭嘶嘶的痰音，他已根本沒註意蕭凡在場，兩只大手開始對宮女上上下下不停的撫摸……
　　宮女俏臉蒼白，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卻不敢有絲毫動彈，嘴裏只是嬌弱的喚道：“陛下……陛下不要……”
　　蕭凡看不下去了，傷風敗俗啊！吃了春藥也不用那麽猴急吧，堂堂大明皇帝居然不管不顧的在大臣面前親自上演黃片，這是什麽世道。
　　“陛下不要……求求妳了……不要啊……”宮女仍舊哀哀哭泣。
　　蕭凡上前壹把攔腰抱住朱允炆的腰，大聲道：“陛下妳冷靜壹點，我馬上讓人送妳進後宮泄火，再堅持壹下……來人！太監呢？都死哪兒去了？”
　　壹名宦官滿頭大汗跑了進來。
　　蕭凡大喜道：“快送陛下回寢宮，招他的皇後或者妃子，跟他……那啥。”
　　話音剛落，朱允炆掙脫了蕭凡，又急不可待的朝宮女撲去。
　　宮女繼續哭泣哀求：“陛下，不要啊……”
　　蕭凡大急，又上前壹把抱住他的腰，氣道：“妳就不能有點定力嗎？要泄火找妳後宮的老婆去，別糟蹋良家姑娘……”
　　誰知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宮女卻忽然沖上前，朝著蕭凡的手狠狠壹咬，大嗔道：“妳怎麽老壞事兒呀！陛下要糟蹋誰，關妳什麽事？妳老在中間摻和什麽呀……”
　　蕭凡吃痛之下立馬松手，朱允炆頓時飛快沖了上去，將宮女打橫壹抱，將她抱進文華殿偏閣的繡榻上。
　　宮女很快恢復了柔弱可憐的神情，不斷驚呼道：“陛下，不要啊，不要啊……”
　　蕭凡目瞪口呆：“……”
　　殿裏那名宦官急忙拉著蕭凡的袖子，離開了文華殿，並且轉身關上了殿門。
　　蕭凡聽著殿內顛鸞倒鳳的喘息和嬌呼，呆楞了壹會兒，不解的道：“哎，那宮女是不是有毛病？我好心救她呢，她幹嘛咬我？”
　　宦官自然認得蕭凡，看了他壹眼，陪笑道：“大人也許好心辦了壞事兒，這也不怨您，您是高高在上的朝中重臣，我們這些下苦人的卑賤心思您肯定不明白……”
　　“她到底啥意思？”蕭凡不滿道。
　　宦官嘿嘿笑道：“……宮女都是從民間或官員女眷中選秀選進宮的，她們進宮個個都想著麻雀變鳳凰，就等著天子有朝壹日能寵幸她們，也好攀上高枝，封個妃子光耀門楣，大人您剛才攔著天子，差點把她的好事兒給攪和黃了，她不恨您才怪……”
　　蕭凡楞了半晌，接著狠狠壹拍額頭。
　　這可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不過這也說明，朱允炆吞的春藥……它果然是春藥！
　　蕭凡板著臉道：“剛才進獻春藥的宦官……”
　　“已遵陛下旨意，將他杖斃午門了。”
　　蕭凡搖頭，喃喃道：“死得真冤枉……”
　　“那藥……”
　　“那種藥奴婢也弄得到……”宦官討好的笑。
　　“太好了！”蕭凡重重壹拍掌：“……給我來半斤。”
　　宦官兩眼發直：“半……半斤？”
　　蕭凡壹本正經道：“本官要給家裏的公馬配種，讓它變種馬。”
　　“種……種馬？”宦官不自覺的扭頭，文華殿內，朱允炆的辛勤耕耘聲聲入耳。
　　“對，種馬！情節是次要的，種馬才是王道！”蕭凡非常篤定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