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行路難
梟臣 by 更俗
2023-4-22 11:44
顧盈袖端來熱水,伺候著林縛擦洗身體,手指觸摸過他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疤痕,心間的顫抖便如春日的雷鳴壹般,按捺住羞怯,主動過去輕吻這些疤痕。待幫林縛的身子洗凈,她先鉆進被子裏,窸窸窣窣的將衣服脫去,雪也似的胳膊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裏,橫在紅緞錦被子,給燭臺上的燈光耀得跟羊脂玉琢出來似的,兩肩露出的鎖骨,肩窩纖白而性感。
顧盈袖將發髻散開,如鴉秀發如閃著水光的飛瀑,臉頰豐腴,有著成熟女子的極致美感,鼻梁秀直,嫣紅的嘴唇抿出極誘人的曲線,長長睫毛下的眸子透出清離而迷人的光芒,飽含情欲,既是期待,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
林縛的手伸進來。給他冰冷的手壹觸,顧盈袖的身子忍不住壹顫,便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肌膚有著羊脂玉壹般的細膩與嬌嫩,也忍不住問壹句:“會不會覺得我老了?”
林縛啞然失笑,顧盈袖誠然要比他大幾歲,但是她這般年齡正是將女人魅力盡情泄放出來的時候,仿佛壹朵花綻放得正嬌艷。輕輕地吻了她的唇壹下,撫摸著她嬌彈的身子,從腰間滑過,按在她的大腿上,摸到那撮毛,給她的手拉住,又撫到她的胸口,飽滿堅實,充滿彈性,說道:“妳不知道妳有多迷人!”
“妳躺下。”林縛的這壹聲贊,顧盈袖仿佛獲得無窮無盡的勇氣,知道他這幾日來的勞累,纖柔的手撐著他的胸口,要他躺下來,憑他摸著自己嬌挺的胸,自己纖柔彈軟的腰以及豐滿充滿彈性的臀,讓他的手像有著神奇魔力似的點燃身體內最深處的情火。
在他身上輕吻著,情欲橫溢,手從他腰間摸下去,摸到那木橛子似的溫熱硬起,仿佛壹頭怒蛇昂起,這壹刻也覺得自己的體內津液橫流。壹手遮住林縛的眼睛,騎跨上去,扶著那硬起抵著酥癢難忍的口子緩緩坐下……
芙蓉帳暖,溫玉生香,林縛便是在睡夢中也迷戀七夫人那誘人的身子,雪壹樣的白皙,體態豐盈卻無壹絲贅肉,觸手的彈軟,那感覺仿佛要在心間融化了壹下,腿間的細膩與極致嬌嫩,嬌媚臉上的風情萬種,還有那千道繩萬道索壹般吮吸的緊箍。
“月兒姐,妳看他這樣子,怕是做夢還想著人家的好呢。”
林縛乍然驚醒,卻看見小蠻俯身正盯著自己看,賊溜溜的眼眸子清亮,嘴唇裏抿著壹絲壞笑。他嚇了壹跳,都有些犯迷糊了,難道太累了,昨天就壹直睡在月兒跟小蠻她們的院子裏?
“七夫人天剛亮上山進香去了,總不能將妳赤身趕出去。”柳月兒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遞過去,“便讓我與小蠻過來,說是什麽移花接木……”
“就直接叫掩人耳目唄……”小蠻嘻笑道。
林縛穿衣起床,他要趕著去營地,見鎧甲也拿了過來,就放在小桌上,便讓小蠻伺候他穿鎧甲。
柳月兒在那裏疊被子,剛將被子掀起,看著昨夜風流的戰場楞了片晌,回頭說道:“七夫人也是可憐人……小蠻,妳去找壹床新被單來換上,要不然今天就只能替妳梳發髻了。”
“為什麽?”小蠻探過頭來看了壹眼,咂咂嘴說道:“我才不要,人家身子可是清白的。”
柳月兒笑了起來,伸手要去掐她的嘴,小蠻嬌笑著先出去了。
柳月兒將被子攤開,回過身來先幫林縛穿甲衣,又忍不住抱著他的脖子說道:“現在有三個人讓妳牽掛,妳好好待自己……”
林縛摟過柳月兒纖細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輕問道:“感到委屈了?”
“哪有?”柳月兒埋著頭,說道:“女人壹輩子誰不想靠個好男人啊,可沒有想著霸占妳壹個。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深宅大院裏多兩個人還能說說話。妳不在河口,好些事,我都管不來,現在有個人能商量,七夫人比我有用多了。現在只念掛著妳……”
林縛在柳月兒的唇上吻了壹口,拿胡茬子磨了磨她的嫩臉蛋,說道:“我沒事的,我又不傻,不會拿雞蛋去碰石頭的。從江寧到北邊的傳驛都通著,三五天我就給妳們寫封信捎回來……”
“也不用那麽勤,想著我們就行。”柳月兒體貼地說道:“戰事緊起來,有時間寧可妳多躺壹會兒,才不要妳費心思寫什麽書信。”
林縛摸著柳月兒光滑的臉蛋,心想,這樣的女人真是讓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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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七夫人上山進香歸來,林縛收拾過就騎馬趕回營地。
五營將士都已起營,重新編伍後,整裝待發。雖說整裝待發,整個起營地看上去還有些亂,周普、敖滄海、寧則臣、曹子昂、趙青山等人帶著手下的都卒長在約束這些新卒們。
林縛也管不了太多,六十卒之首的都卒長還是值得信任的,拔營出發以是六十卒為基本單位,又不是走隊列,走散收攏,走散再收攏,反反復復幾個輪回就會有成效。
從河口以及西沙島募集的新卒是值得信任的,便是出現掉隊,只要註意沿途收攏,不用擔心他們會故意逃散。倒是在北岸招募的新卒底子差,心思不穩定,雖然給打散混編,約束他們還是要動壹番心思的。
林縛趕過來,便讓發放兵甲。周普率第二營六百新卒領過兵甲拔營先行,沿石梁道右岸北上至野人渡。
野人渡已經出了古棠縣境,是劉安兒部與江寧駐古棠北守軍的緩沖區域。林縛並不介意與洪澤浦的農民起義軍前哨打兩戰。再說從野人渡借道去維揚府,能節約壹天的時間,道路也不差,是橫穿連接東陽府與維揚府的驛道。
曹子昂、趙青山、寧則臣三營依次拔營出發,林縛則親自率領第壹營六百卒在最後。既是殿後,也是收攏掉隊新卒,更要用騎兵在兩翼偵察,尋找可能吃不住辛苦,故意走散的逃卒。
天寒地凍的,田野裏除了剛冒頭的冬小麥苗外,找不到什麽吃的。只要走出江寧府,跟著大隊前進有飽飯熱菜吃,就算再辛苦壹些,就算放松監管,想逃跑的新卒也不會有幾個了。
天陰沈著還是沒有壹絲暖意,北風呼嘯,林縛騎在馬上,與張玉伯、柳西林、趙勤民等人告別。
顧盈袖上山進香的車隊業已返回,月兒跟小蠻會隨她們車隊壹起坐船回江寧去。林縛看了壹眼停在遠道上的馬車,心知她們三人正坐在馬車子裏掀簾子看向這邊。他輕夾馬腹,朝張玉伯等人抱拳說道:“後會有期了……”輕勒韁繩撥轉馬首,沿著凍冷的泥路往北行去。
雖說秋漕暫停下來,但是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啟動,孫敬軒與西河會眾大部分人都要留在江寧待命。孫敬軒看著遠去的營伍,為林縛此行北上的命運有些擔憂,心想,以林縛的性子,率軍北上,多半不可能滿足在外線遊擊,只是帶這樣的隊伍闖進內線,萬壹與東虜鐵騎接戰,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孫敬軒昨天夜裏與林夢得商議定,西河會的船跟人只負責隨行到德州,從德州過去就太危險了,而林縛又決定在德州囤備軍資,是擺明要進闖進內線去啊。
孫敬軒看了看天,陰雲密布,這天變得也太早了,誰知道這世道會怎麽變化呢……
此前張玉伯、柳西林將壹營馬步兵調來替林縛在北岸招募民勇,約束新卒,餞行過,便與趙勤民、顧嗣元等人壹起隨軍坐兵船回南岸去。
渡口有西河會的渡船,孫敬軒看著林家七夫人的車隊,知道林縛的兩個女眷及隨行護衛也在車隊裏面,派人過去問她們要不要過江去。
這會兒,朝天蕩裏駛來壹艘船,孫敬軒見是會裏的快槳船,他宅子裏的老管事手裏拿著壹封書信站在船頭招手讓他過去,孫敬軒不知道宅子發生了什麽大事,嚇了壹跳,忙走到碼頭邊。
“小姐留下壹封書信,說是回西河老宅看望老奶奶去,昨天夜裏帶了四個人,要了壹艘烏篷船就想走。讓我撞見,還拿這話來蒙我,當我老糊塗了。妳說我這把年紀給她壹個毛丫頭綁了手腳,直到早上陳四買菜回來才發現。妳說這瘋丫頭,不要闖出什麽禍事才好……”老管事又急又怒,說話也顫顫巍巍的,說著說著,火氣就對著孫敬軒了,“女孩子家,性子這麽野,闖了多少禍事,夫人在的時候,可不會這麽放縱她。”
“等她再回江寧來,我叫她給妳磕頭賠禮……”孫敬軒心想著女兒昨天夜裏就走了,這時候派人追也來不及,希望她是去追文炳了,也沒有精力再操這個心思,只是好言安慰老管事。女兒的心思,他也搞不明白——之前死活不肯嫁,這時候跟過去做什麽?
之前,外面議論顧悟塵會將女兒許給林縛,長久以來都未見動靜,多半是顧家人嫌林縛的地位低了,顧悟塵也有限制林縛的用意,倘若林縛這次能僥幸再立戰功歸來,顧悟塵要想限制林縛就難了,除了嫁女兒,顧悟塵還能有什麽上策?
壹個下九流的河幫女兒,憑什麽跟朝廷大員的千金爭金龜婿?
孫敬軒想來想去,就覺得腦子發脹。所幸西河會以後要交給敬堂那壹房去繼承,過兩年等局面穩定了,就直接讓文耀來當這個會首得了,自己帶著婉娘回老家去,找個人家嫁了,省得她動這個心思,那個心思!
孫敬軒待七夫人的車隊上船來,過去請安,發船回南岸去,在船後朝天蕩給寒風吹得發白的水面打著旋兒。
卷五 燕雲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