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找到機會

　　時間輾轉。
　　這壹日，早晨陳南交班之後，坐在辦公室內，手裏翻看著壹本筆記。
　　這是老師顧思銘給他的壹本中醫古籍拓印的版本，這本書沒有名字，封面因為歷史原因，早就丟失了。
　　但是顧思銘卻告訴陳南，這本書應該屬於古代禦醫珍藏系列的筆記，雖然沒有書名，但是裏面卻有壹些豐富的病案。
　　隨後，顧思銘老爺子又從壹些古籍中找到了壹些關於癌癥相關的歷史記載。
　　比如，先秦時期，《周禮》中記載了與治療腫瘤壹類疾病有關的專科醫生——“瘍醫”。
　　其曰：“瘍醫掌腫瘍……之齊。”
　　所主治的“腫瘍”就包含現今臨床上的腫瘤，並主張內外結合治療，其中內治“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調之”。
　　而《黃帝內經》中，也有了關於腫瘤的相關介紹，書中所述“昔瘤”、“腸覃”、“石瘕”、“癜瘕”、“癖結”、“膈中”、“下膈”等病癥的描述與現代醫學中的某些腫瘤的癥狀相類似，如“噎膈不通，食飲不下”與食管、賁門癌所致梗阻癥狀相似。
　　陳南這段時間，壹直都在思考和分析腫瘤患者的治療關鍵。
　　其實，腫瘤，無非是人體氣血陰陽環境發生了發生了異變，從而形成了器質性的臟腑病變。
　　究其原因，無非也就是正氣虛弱、外邪侵襲、七情內傷均有關系。
　　“虛邪中人，留而不去……息而成積”。
　　《靈樞·九針》雲：“四時八風之客於經絡之中，為瘤者也。”認為外邪侵襲，可致腫瘤發生。
　　《靈樞·百病始生》雲：“內傷於憂怒，則氣上逆，氣上逆則六輸不通，溫氣不行，凝血蘊裏而不散，津液澀滲，著而不去，而積皆成也。”
　　指的情誌不暢，則易患腫瘤疾患，這與現代臨床認識腫瘤的病因相符。
　　《內經》中所提出治療原則，如“堅者削之”、“結者散之”，對當今防治腫瘤疾病仍然有指導意義。
　　而陳南此時壹旁的筆記上，卻也記錄了大量的病案用藥記錄。
　　每壹種疾病，都用不同的藥方進行了歸納。
　　雖然說，很多病歷年代久遠，不壹定拿出來就能用，但是……萬壹能有壹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中醫，陳南從來沒有對於這門學科有過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卻也不認為他比起其他學科要差。
　　只有落後這種現狀，他明白，並非是壹朝壹夕可以改變的。
　　但是……卻也不是沒有入手的地方。
　　陳南還真的從其中發現了壹些可以入手去深入研究的東西。
　　那就是“轉歸”。
　　中醫和現代醫學，在有些地方，兩者有著截然不同的理念。
　　西醫是微觀醫學。
　　而中醫屬於宏觀醫學。
　　中醫的發展受限於當時科技水平，導致不可能對於臟腑組織有足夠的的微觀了解，所以他們開始尋求人體功能上的更深層次的認知。
　　就比如，中醫的腎，可不是現代醫學上兩個腰子那麽簡單，腎臟代表的是壹種功能，腎主骨，生髓，通與腦，為先天之本，腎主水……
　　等等！
　　而中醫的優勢就在於對於臟腑聯系和對於患者內部氣血陰陽變化的敏感性上面。
　　見微知著，以表達內。
　　因此，陳南感覺，從功能出發，可能也會有其獨特的優勢，比如……對於腫瘤發展進行幹涉和預防！
　　我們從中醫的這種宏觀醫學角度，可以觀察到病人到底是哪個臟腑出了問題，同時又兼顧到是否其他臟腑會同時受到影響，或是已經受到影響了，因為可以預知何臟腑會同時受到牽連。
　　這就是壹種中醫治未病的趨勢！
　　腫瘤的可怕就在於其不可控性。
　　而如果通過中醫的這種思維去辯證的話，是否可以有效的做好提前幹預？
　　從壹開始治療時就同時會顧慮到癌癥的未來發展，因此早就做好事先的防範工作。
　　舉個例子，我們在治大腸癌時，壹開始就先去保護肝臟，因為我們認為此癌癥如果惡化，那第壹處就會移轉到肝臟上，也就是肝癌！
　　西醫治大腸癌，每每在開刀化療後，病人都會得到肝癌而死，這就是明白告訴諸位，西醫無法事先預防它會移轉到肝臟變成肝癌的，即使知道也沒有辦法做到。
　　但是，中醫就可以做到！
　　所以壹開始如果是中醫來治療癌癥的話，就可以使癌癥局限於壹個死角，無法向外延伸，再加上把病人的體力加強，同時阻礙病邪進入，這就是壹種治療的思路。
　　這是陳南這幾天研究出來的壹個心得，叫做腫瘤預防及幹預醫學。
　　陳南也把這個東西，叫做是“轉歸”，這壹點，完全是可以深入研究的。
　　這個時候……
　　忽然壹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
　　護士長夏蓮萍推門進來，笑著對著陳南說道：“陳主任，沒打擾您吧。”
　　陳南笑了笑：“護士長，有什麽事兒打個電話就行了。”
　　夏蓮萍微微壹笑：“剛才婁主任說您在看書的時候，喜歡靜音，我怕妳看不到，過來敲門了。”
　　陳南放下書：“護士長，有什麽事兒嗎？”
　　夏蓮萍點了點頭：“嗯！”
　　“好事兒！”
　　“咱們這個針灸麻醉，聯合海扶刀手術，效果已經得到了醫院的肯定和認可了。”
　　“這不……被很多人都關註到了。”
　　“咱們醫院外聘實驗室那邊的古爾巴－德倫教授想要給他父親做海扶刀手術。”
　　“想要使用咱們的這個針灸麻醉技術。”
　　“不過……手術的話，他請來了外面的專家來做。”
　　“您看……可以嗎？”
　　陳南聞聲，微微皺眉：
　　“那來我們科室住院嗎？”
　　夏蓮萍搖了搖頭：“不來，他是……想請您去給做麻醉。”
　　陳南聞言，沈思片刻之後，直接拒絕了。
　　“算了，我最近沒有時間出去作飛刀。”
　　“就說……我是中醫，不具備院外行醫資格，更不具備麻醉資格。”
　　“所以，恕難從命。”
　　“如果想要做手術，可以來我們科室。”
　　夏蓮萍沒想到陳南這個果決，她忍不住笑了笑：“陳主任，您真的太牛了！”
　　“不過……我說實話，這德倫教授還算人不錯的。”
　　“來到我們醫院的實驗室都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做出來了不少成績。”
　　“醫院的領導都賣他面子。”
　　陳南笑了笑：“壹碼歸壹碼。”
　　“我們科室的特色就是針藥聯合麻醉＋海扶刀手術，這要是分開了，誰來找咱們啊？”
　　夏蓮萍點頭壹笑：“還是您想的周全。”
　　“對了，外面大廳有壹對年輕人，好像找您的。”
　　“要不要見見？”
　　“說是在門診找過您，病檢結果出來了。”
　　聽見病檢結果以後，陳南蹭的壹下站了起來。
　　他對於這個古爾巴德倫教授不在意，並不代表他對於那個女孩不在意！
　　不，不是那個意思。
　　關鍵是……
　　那個帶著哭腔拿著結婚證請自己吃喜糖的女孩兒，讓他心靈實在是太過於觸動了。
　　陳南連忙起身：“哦，他們是找我的。”
　　說話間，就朝著外面率先走去。
　　留下夏蓮萍站在那兒有些詫異。
　　……
　　大廳內。
　　壹對年輕男女挨著坐在長椅上，壹件白色的羽絨服，壹件黑色的羽絨服，就如同兩頁張開的黑白翅膀，相互扶持和依偎。
　　只是……湊近了才能聽見，兩人在說著壹些悄悄話，偶爾看見壹抹笑容掛在臉上，隨後便是用洋溢著幸福的眼神埋怨的看了壹眼對方。
　　陳南笑著走了過去：
　　“檢查結果出來了？”
　　陳南的聲音似乎打斷了兩人。
　　女孩兒擡頭看見陳南之後，連忙站了起來：
　　“嗯，陳醫生……不是……陳主任，您好！”
　　“檢查結果出來了。”
　　壹旁的男孩兒也站了起來，他戴著口罩，模樣稱不上帥氣，但也看起來很真誠，很坦率的模樣。
　　陳南點頭：“嗯，跟我來辦公室吧。”
　　“嗯，妳叫章天真是吧？”
　　男孩兒眼神裏多少帶著幾分陰霾，他點了點頭：“嗯，是的。”
　　“妳女朋友叫……田喬喬，是嗎？”
　　男孩兒臉壹紅，點頭：“嗯……是的。”
　　壹旁的女孩兒卻連忙搖頭：“醫生……妳知道的……”
　　“女朋友不能簽字的。”
　　“我現在是他的老婆。”
　　陳南頓時無語的看了兩人壹眼，狗糧吃到醫院是什麽感覺？
　　不得不說……
　　兩人的狀態還是很好的。
　　起碼，男孩兒沒有太多的絕望神情。
　　走向辦公室的時候，田喬喬壹直握著章天真的手，甚至是她拉著對方走進辦公室的。
　　陳南說道：“坐吧。”
　　“結果給我看壹下。”
　　隨後開始分析起來各種影像資料還有化驗、病理結果。
　　陳南看的很認真，而男子的臉色卻壹直有些沈默。
　　任憑女孩兒抓著她的手，低著頭，不吭聲。
　　看得出來，比起女孩兒的熾烈和熱情，男子的眼神裏，更多的是復雜和糾結……
　　他考慮的很多很多。
　　對他而言，結果從來不是兩個結婚證就能解決的問題。
　　那是壹輩子的責任。
　　陳南見狀，正要交代，而章天真這個時候忽然對著女孩兒說道：“喬喬，妳到外面等我壹下。”
　　“我和陳醫生單獨聊壹聊。”
　　女孩兒頓時楞了壹下，看著男子，眼眶壹下子就紅了：
　　“妳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啊！”
　　“章天真，我是妳妻子。”
　　“哪怕妳要死，也只有我能簽字，妳知道嗎？！”
　　“我不走！”
　　可是，此時的男孩兒，異常的堅決。
　　女孩兒這才猶豫片刻之後，站起身子，只是……她眼神堅決的盯著男子，壓低聲音在耳邊說道：
　　“章天真，我告訴妳，妳別想拋下我！”
　　“有什麽事兒，我都陪著妳！”
　　說完，田喬喬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出去以後，章天真似乎松了口氣，他長長的出了口氣。
　　“醫生，謝謝。”
　　“我做好準備了，您說吧。”
　　男孩似乎是鼓起了所有的也勇氣。
　　其實，不僅僅是對他而言，對於這個世界而言，癌癥……就是無比恐怖的名詞。
　　談癌色變，可不是壹個故事，這是……血淋淋的教訓。
　　陳南認真說道：“沒事，我跟妳說壹個好消息，壹個壞消息。”
　　“壞消息，我先說吧。”
　　“壞消息是，病檢結果顯示，肺癌，腺癌。”
　　“妳確診了，就是肺癌。”
　　聽見這句話，對方顯然肉眼可見的哆嗦了壹下，瞳孔都有了明顯的變化，繼而，他雙手緊緊地攥在壹起，似乎在做什麽決定。
　　短暫的沈默之後……
　　男孩兒忽然說道：“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陳南楞了壹下，繼續說道：
　　“言重了！”
　　“我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腫瘤生長並局限於黏膜層，沒有發生明顯的轉移，屬於早期肺癌的範疇。
　　對於肺原位癌先選擇手術切除以達到根治的目的，手術切除後，理論上來說，能達到臨床治愈的目的，其生存期不會受到影響！”
　　“這是理論上來講的。”
　　“也就是說，妳現在，發現的早，治療的及時的話，完全不會影響妳的生存期。”
　　“所以……”
　　“妳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男子被陳南的這句話說的給徹底傻眼了。
　　什麽叫做大喜大悲啊？
　　這幾日，他的精神壓力太大了。
　　他想了很多！
　　哪怕要死，他也不願意給他造成任何麻煩……
　　可是，這陳南突然告訴他可以治愈的時候，男孩兒忽然哭了。
　　他眼眶發紅，鼻子發酸，整個人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激動的站起來看著陳南：“醫生……您沒開玩笑嗎？”
　　“我真的可以和正常壹樣嗎？”
　　“我……”
　　“真的嗎？”
　　說話間，男子的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從前幾天開始，他的內心就背上了沈重的擔子。
　　他好怕死！
　　他怕他死了，沒有人去照顧喬喬。
　　那個傻姑娘，真的怎麽就那麽傻呢？
　　為了騙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得了癌癥，沒有多少時間了，依然去和自己結婚……
　　他真的太傻了！
　　每每想到這些，男孩兒就覺得內心沈重。
　　陳南笑著說道：“我認真的。”
　　“妳的人生，還在妳的手裏。”
　　“盡早手術吧。”
　　“我留下妳，是想要告訴妳，珍惜妳妻子吧，這樣的女孩兒，比起什麽都值得了。”
　　“有這樣的妻子在，什麽樣的疾病，克服不了？”
　　“我想說的是，心理因素是很重要的，妳需要戰勝對於疾病的恐懼。”
　　“癌癥是可怕，但是……很多患者，都是自己嚇死自己的。”
　　“妳的問題不大，盡快手術，問題不大。”
　　章天真起身，對著陳南認真點頭：“謝謝您，陳主任！”
　　“好了，去把妳愛人叫進來吧，他可能已經著急了。”
　　此時，外面的田喬喬早已不耐煩了，跑進來以後，盯著滿臉淚水的章天真，瞬間哭了起來。
　　“妳哭什麽呢！”
　　“我都說了，我陪著妳。”
　　“章天真妳給我聽著，不要怕。”
　　“怕什麽？”
　　“有我呢！”
　　“我給妳以後生個兒子，我們陪著妳。”
　　“妳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改嫁的……”
　　“妳哭啥啊？”
　　“妳別哭了好嗎？我求您了，到底發生什麽了？”
　　……
　　“喬喬，醫生說，我還有救！我是原位癌0期，早期手術的話……生存期不受影響的。”
　　“我不會死的！”
　　“我要陪著妳，壹輩子對妳好。”
　　“相信我……我不會辜負妳的……”
　　男孩捧著女孩兒臉，四目相對，四只眼睛裏全都是淚水。
　　陳南看見這壹幕，松了口氣……
　　或許，這已經算是最圓滿的結局了吧？
　　……
　　……
　　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壹個外國老人，被送到了腫瘤科。
　　與之而來的是醫院副院長曹友年，還有幾個外國人，其中應該就有古爾巴－德倫了。
　　“陳主任，這位就是古爾巴－德倫教授，是國際知名的分子生物學專家，目前負責我們醫院實驗室。”
　　“這位是德倫教授的父親，老德倫。”
　　曹友年對著陳南介紹道。
　　陳南也很客氣，笑著主動握手：“妳好，古爾巴教授。”
　　“抱歉，您的要求，我沒有滿足。”
　　古爾巴說的漢語，笑著說道：“沒有，陳教授，是我為難您了。”
　　“這不……我把我父親接過來了。”
　　“希望您可以進行手術。”
　　“不過……有件事兒，我需要麻煩您……”
　　“我這個哥哥也是腫瘤外科的專家，他在美國紐約長老會醫院，是那邊的首席腫瘤外科醫生。”
　　“他想要過來，親自進行這壹臺手術，還希望您不要拒絕。”
　　“您放心，醫院這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當是邀請了壹個專家來做手術。”
　　“還希望陳主任不要介意。”
　　“對了，我給妳介紹壹下，我哥哥巴沙爾－德倫。”
　　陳南看著眼前這個巴沙爾，點頭示意。
　　只是……這家夥的眼神，有些高冷，不過畢竟是有求於人，還是獨自和陳南點了點頭，主動握手：
　　“針灸麻醉很厲害。”
　　“希望可以合作。”
　　陳南笑了笑：“合作愉快。”
　　對於這個突然轉院來的老德倫先生，醫院還是引起了壹陣小小的轟動。
　　不是因為古爾巴，而是因為……巴爾沙。
　　巴爾沙作為長老會醫院的首席腫瘤專家，他的到來，被醫院十分重視。
　　竟然先後邀請了對方進行兩次講座。
　　給足了面子！
　　而於金華似乎和對方還有些淵源，這幾日壹直跟隨左右。
　　就連手術……於金華都要給對方充當助手。
　　對於老德倫這樣的患者，陳南倒也省心。
　　因為從頭到尾，都不需要他來負責。
　　自己兒子就是專家，前前後後，都有人家在，還有於金華跑前跑後幫忙。
　　中日友好畢竟是國際醫院，護士的素養也好，有專門擅長外語的護士來負責平日的護理。
　　不過……
　　沒幾天，就遇到了麻煩。
　　“抱歉，我們不需要中藥護理。”
　　“真的不需要。”
　　“做完手術，我們會盡快離開的。”
　　巴爾沙拒絕了醫院給老德倫開出的所有護理常規和中藥制劑。
　　這個方子，還是陳南親自開設的。
　　老人家屬於胰腺癌，海扶刀手術倒也方便。
　　但是……老德倫畢竟是VIP患者，陳南也是盡心盡力的。
　　可惜……沒想到巴爾沙全部拒絕了陳南的治療方案。
　　第二天！
　　手術今天進行。
　　陳南再次對著老巴倫進行了壹次診斷。
　　老德倫倒是好說話，每次陳南查房的時候，都會好奇的咨詢壹些中醫的知識。
　　老人家胰腺癌情況比較嚴重，因為麻醉手術的問題，遲遲無法切開，若非現在到了關鍵節點，不得不手術了，也不至於如此匆忙的趕到中國。
　　對方的主要癥狀就是腹痛，然後體重下降劇烈，伴隨有輕微的黃疸。
　　這些都是胰腺癌的伴隨癥狀，可以理解。
　　但是……
　　陳南在觀察其舌脈的時候，卻感覺患者脈象沈細，左手關脈卻能感覺到如同琴弦壹般的弦澀之意。
　　這種弦澀，如同氣滯，如同肝氣郁結，如同毒結。
　　這讓陳南頓時擔心起來！
　　他再次觀察舌象，卻也在舌象上看到了壹絲異樣。
　　舌體淡胖有齒痕，但是舌色卻青紫，舌苔伴有濕熱蘊毒象。
　　本身患者是壹個脾虛濕熱的體質。
　　中醫雖然沒有胰腺這個詞語，但是《脾胃論》記載：“脾長掩壹尺，掩太倉。”
　　說的就是胰腺。
　　陳南覺得，脾胃功能已經涵蓋了胰腺的生理功能了。
　　但是……
　　關鍵是患者脾胃異常，脾屬於土，而肝屬木，木克土，這是正常行為。
　　而此時，患者脾臟出現異常，胰腺癌細胞增殖，屬於壹種邪氣，邪氣貫乘脾胃，直接會反乘肝木！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啊！
　　土氣反而乘木氣。
　　這意味著……
　　難道是要轉移嗎？
　　想到這裏，陳南頓時臉色壹變。
　　很快……
　　老德倫先生就要送去手術。
　　陳南現在是有能力，也幫不上忙。
　　索性壹行人就朝著手術室內走去，陳南決定提個醒吧。
　　海扶刀手術室內。
　　陳南也沒有換衣服。
　　本身就是進行壹個麻醉，倒也不需要進行操作，反倒是省事兒。
　　可是……
　　今天的手術，是巴爾沙－德倫親自手術，來觀摩的人不少。
　　而於金華作為助手，同樣也是備受矚目。
　　房間裏，不少人都在關註這壹臺手術。
　　陳南沈思片刻之後，對著巴爾沙提了個醒：
　　“巴爾沙先生，我覺得……妳術後要加強對於老德倫先生的關註。”
　　“我感覺，他的情況，可能會引起肝臟的轉移。”
　　“現在手術，雖然可以解決胰腺的問題。”
　　“但我感覺……肝臟的問題，也會是壹個麻煩。”
　　陳南的話讓巴爾沙微微皺眉。
　　“妳說他存在肝轉移？”
　　“影像資料是剛剛拍攝的，沒有看到啊？”
　　陳南搖頭：“任何轉移，在早期都是沒有影像學資料支持的。”
　　巴爾沙笑著說道：“看來，陳主任對於腫瘤研究真的不多啊！”
　　“呵呵……”
　　“胰腺癌的轉移，可不是這麽轉移的。”
　　於金華這個時候也是看著陳南說道：
　　“陳主任，妳可能不太了解。”
　　“胰腺癌啊，多通過直接蔓延進行局部轉移，通過淋巴結進行淋巴結轉移，還可以通過血液途徑進行血行轉移等。”
　　“而胰腺癌早期多通過直接蔓延進行局部轉移。胰腺癌通過胰腺組織直接浸潤到周圍其他組織，例如胃和十二指腸、橫結腸、膽總管等。”
　　“這是早期的表現。”
　　“您這樣說轉移到肝臟，根本沒有理論依據啊。”
　　“而且，即便是淋巴結轉移，也是通過淋巴結轉移到胃網膜下幽門淋巴結群，胰體癌和胰尾癌通過淋巴結轉移到胰脾動脈淋巴結、主動脈旁淋巴結等。”
　　“這根本不存在轉移到肝臟這種可能。”
　　“行了，趕緊麻醉吧，盡快手術吧。”
　　壹旁的巴爾沙笑著看了壹眼陳南：“陳主任，腫瘤的轉移，其實……並非是沒有規律可言的。”
　　“我覺得……轉移肝臟，應該問題不太大。”
　　“不過，謝謝妳的提醒了。”
　　陳南看見巴爾沙都沒有在意，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是好心提醒，既然妳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也無所謂了。
　　陳南想都沒想，直接開始了針灸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