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

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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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光怪陸離的夢境。
醉酒後伏案而睡的韓謙,在光怪陸離的夢境裏,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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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壹章 劫持(壹)

楚臣 by 更俗

2023-4-22 11:11

  清陽郡主年後就壹直住在宮裏,與從小養她長大的戚夫人、與蜀主王建共敘天倫,然後就等著過了上燈節便在韓謙所率迎親使團的護衛下,動身前往潭州跟大楚三皇子楊元溥完婚。
  這幾日在宮裏,並不意味著清陽郡主就無所事事。
  琳瑯滿目的嫁妝要籌備、清點,再有兩天便要運出宮庫提前裝船。
  華美富麗的嫁衣也要抓緊時間完成最後的繡花、裁剪。
  雖然宮裏有織繡局,有著蜀地最好的繡工,但清陽郡主不喜歡宮中麼麼們的審美。身為女子,壹世只能有壹次大婚,嫁衣之事她怎麽可能不管不問?
  而更為重要的,便是陪侍她嫁入楚國的宮官與侍女的選擇。
  雖然清陽從小到大,身邊便有壹群宮官、宮女照顧,也基本能確定他們是可靠的,身上沒有什麽可疑的或亂七八糟的牽扯,但在蜀都這些人是可靠的,不意味著強行令他們背井離鄉,隨她嫁到楚國,壹輩子與親人離散,沒有團聚的可能,他們心裏就沒有半點怨言?
  而此去楚國,她身後除了壹個與大楚敵我曖昧不明的故國外,她身邊要沒有壹兩個可恃之人,嫁給楊元溥猶如羊入狼群,處境堪憂。
  潭王妃李瑤雖然也與神陵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不僅不意味著李瑤以及背後的信昌侯府會念及舊情,甚至還因為她的爭寵而極力打壓她;更何況楊元溥壹旦登基為帝,三宮六院都要選大臣家的女兒填入,壹個個都將是她的勁敵。
  到時候她孑然壹身,身邊沒有壹兩個能出謀劃策的人怎麽能行?
  雖然哥哥最終選擇采納韓謙的獻策,並成功出任渝州刺史,承擔經略巴南的事務,但清陽總覺得韓謙這人並不值得信任。
  只是除了韓謙,楚三皇子楊元溥身邊的親信將臣裏,她又有誰能引為強援?
  清陽內心愁結的坐在窗前,看著綿綿細雨落在屋檐上。
  這時候侍候左右的麼麼走進來稟告道:“長鄉侯府剛剛派人進宮裏來,說是迎親使韓謙得了急病,在錦華樓南苑臥床不起,或要延請陛下遲幾日再護送郡主起身回楚國完婚!”
  清陽壹驚,站起來說道:“我去跟夫人說壹聲,這便去長鄉侯府。”
  雖然內心深處認定韓謙是性情陰戾、不足以信賴的那壹類人,但就眼下而言,倘若沒有韓謙,她就將成為徹底困於潭王府內府或楚宮裏的籠中鳥。
  當世雖然沒有男女大防的苛刻禮數,但清陽也不能直接就去錦華樓南苑探視韓謙,想著先回長鄉侯府,也有其他事情要跟梁婉見壹面商議主意。
  這些年,在蜀主王建的治理下,蜀都城雖然談不上夜不閉戶,但盜匪橫行街巷的事情已經基本禁絕。
  清陽郡主倉促間出宮,也就五六人簇擁著壹輛華麗的馬車穿街過巷,不可能有什麽儀仗,也不可能有成百上千的侍衛簇擁保護。
  即便梁國斥候要破壞楚蜀的聯姻,也不可能通過刺殺清陽郡主這種手段來實現。那樣的話,只會叫梁蜀的關系徹底的破裂,而將蜀國徹底推向楚國這壹邊。
  經過南華巷時,就看到壹名衣襯破舊的老漢,牽驢趕著壹輛運柴炭進城販賣的炭車從巷子那頭拐進來。
  也許是炭車太過老舊,也許放進的柴炭裝得太滿,拐進巷子沒走出七八丈遠,便聽得吱呀壹響,木輪垮裂,炭車傾倒下來,黑漆漆的木炭頓時泄了壹地,頓時與垮倒的車體將五六尺寬的窄巷子堵得嚴嚴實實。
  老驢也被驟然系胸的繩帶勒倒在地,騷動著蹄子嗷嗷鳴叫。
  清陽感覺到馬車停頓下來,揭開簾子壹股寒風竄進來,看到巷口的情形,秀眉微蹙,待要讓禦者牽馬繞道,看到左右有幾名乞丐托著破碗擁過來,待她覺察異常待要尖叫時,幾名乞丐以及從後面跟上來的菜販子,已經是壹擁而上,將簇擁馬車而行的幾名宮侍制住。
  “妳們膽敢劫我,不怕誅滅九族?”清陽厲聲叫道,但沒有等她將懷裏所藏的妝刀拔出,壹道身影奇快無比的縱上馬車,展開壹大塊黑色厚布,朝她兜頭兜腦的包裹過來。
  清陽接著就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似鐵鉗鉗住似的掙紮不得,她厲聲尖叫,但聲音被悶在黑色厚布及車廂之內也傳不出去,很快有只鐵鉗似的手將她的嘴巴撬開,用壹根繩子橫綁過來,勒進她被迫張開的嘴裏,叫她再也發不出聲來;同時又聽到有聲音吩咐他人偽裝成宮侍牽著馬車從南華巷繞出去。
  清陽還想著待馬車從南華巷出去再制造響動,卻不想下壹刻就被強拽下馬車,與其他幾名宮侍、麼麼壹起被拖到側面的壹棟宅院裏,她這時候才意識到對方於南華巷劫她是蓄謀已久,這棟宅院位於她從宮中前往長鄉侯府的必經之路上,也應該早就暗中備好。
  進入院子之中,她就與那幾名宮宦、麼麼分開,被人推著穿堂過戶,憑直覺能知道是從這棟宅院的另壹側,被塞入壹輛滿是腥臭味的車裏,手足被另外的繩索固定在車身上。
  她這時候不要說掙脫了,連制造出壹些響動都不可能。
  馬車在蜀都城密如蛛網的街巷間穿走,清陽很快就辨認不得方向,不知道自己從哪個城門被運出城去,直到聽見潺潺的流水聲馬車才停下來。
  她被從馬車上拖下來,蒙臉的黑布才被揭開,赫然看到稱在錦華樓南苑急病染身、臥床不起的韓謙,此時正站在河畔,在眾人簇擁下,正凝目眺望浩蕩遠去的河水。
  才短短數日未見,此時的韓謙須發蓬亂,臉頰、下頷有幾天沒有刮過,長滿密密的胡茬子,整個顯得粗獷、潦倒,臉頰削瘦、眼窩子也陷了下去,仿佛這幾天真生過壹場大病。
  偶爾瞥過壹眼來,眼神卻又是那樣的陰戾,有壹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深藏其中。
  楊欽見清陽郡主被奚發兒、郭卻松開綁,竟然沒有大吵大鬧,頗為奇怪地說道:“郡主似乎很平靜啊?”
  “妳們費那麽大的手腳,不想我發出異響,卻沒有壹棍子將我打暈,想必是不敢傷害我分毫,那本郡主還能有什麽好擔憂的?”清陽揉了揉被勒得發麻紅腫的手腕,壓抑住心裏的怒恨,盡可能以淡然的語氣說道,“為什麽要綁我出城,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吧?”
  楊欽、周處等人看清陽郡主此刻竟然能如此鎮靜,也是暗暗震驚。
  韓謙沒有動,也沒有作聲。
  楊欽說道:
  “金陵發生劇變,陛下被害,奸後徐惠篡謀擁立太子登位,卻誣蔑世妃與信昌侯勾結謀害陛下,殿下也難善其身。我家大人擔心郡主與殿下的婚事會有變故,只能以這種方式請郡主隨我們先回大楚與殿下完婚,還請郡主體諒我們的苦衷。”
  清陽內心湧動著要將眼前這些人撕成碎片的滔天怒恨,但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韓謙到這時連正眼都沒有瞧自己壹下,似乎郭卻、奚發兒抓了壹只無關痛癢的小貓小狗過來。
  清陽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要是不能體諒呢?”
  韓謙依舊像雕像壹般,眺望浩蕩遠去的河水,完全不為清陽的話所動,仿佛清陽的怨恨之語,在耳畔不及午後壹縷濕潤的河風。
  楊欽示意郭卻將剛剛解下來的黑布、繩索拿上前,讓清陽郡主認清楚眼前殘酷的形勢與事實。
  他們當然希望清陽郡主能有壹個合作的姿態,要不然只能將清陽郡主壹路綁回大楚了。
  清陽恨不得撲上去,在韓謙這狗賊臉上抓幾道印出來,但眼下她只能咄咄逼人的質問楊欽:
  “我未到長鄉侯府,很快就會有人告到宮裏,到時候又確認迎親使不告而別,妳們以為真能在千裏蜀地逃得脫隱龍司精騎的追捕嗎?而妳們留下來掩護行蹤的人馬,又豈能逃得了大蜀的極刑嗎?”
  楊欽說道:
  “都說女大不由爺,我們只能請郡主留下壹封書信,聲明乃是郡主得知金陵發生劇變的消息後,生怕蜀主反悔婚事,自願與我們合謀逃出蜀都。我想蜀主壹定會有感於郡主與殿下情真意切的感情,而寬恕我們這些人的不敬之罪。”
  “我要是不寫呢?”清陽郡主說道。
  楊欽說道:
  “信我們已經寫好了,字跡與郡主少說有七八分相肖,現在只需要借用郡主的壹件貼身喜愛之物以示證明便行;而郡主身邊的人,大概都不敢承擔丟失郡主的滅族大罪,也會證明壹切都是郡主主謀,壹切皆是郡主自願吧!”
  清陽沒有想到壹切都在韓謙他們的謀算之中,竟令她死活都掙紮不得,這時候也不掩飾心頭的恨意,怨毒的問道,“妳們就不怕我日後記恨此事?”
  楊欽說道:“我們所做之事,壹切皆是為殿下著想。郡主此時在氣頭上,但與殿下感情甚篤,日後便能明白我家大人忠心耿耿,實屬難得。”
  清陽心頭怒罵,她與楊元溥有個屁感情,她知道不能指望韓謙這狗賊,將她原原本本的放回去,但她又豈甘願就這樣被韓謙這狗賊綁回楚國去?
  清陽趁楊欽不備,突然伸手抄向身邊的壹名護衛,將他腰間的佩刀搶下來,就要橫刀自刎,卻不防郭卻、奚發兒手腳更快,從後面將她手裏的佩刀敲落掉,又死死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阻止她自殘。
  楊欽、周處臉色驚變,沒想到清陽郡主性子如此烈,不要說清陽郡主今天死在這裏,哪怕是自殘,缺了壹根小手指,他們回到潭州也難交待啊。
  清陽傲然說道:“我落在妳們手裏,是無法掙紮,但我壹心想死,妳們能奈何我?看妳們回到大楚如何跟妳們的主子交待?”
  韓謙這才轉過身來,看了清陽壹眼。
  這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壹眼,那樣的冷,似藏著壹點殺機,令清陽心驚不已,仿佛自己在這狗賊眼裏就是壹具死屍,不知道金陵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叫這狗賊心性大變。
  韓謙從懷裏取出壹本書,走到河邊浸濕,然後再走到清陽跟前,壹頁頁撕下浸濕的宣紙書頁,蒙到她的臉上,將她的口鼻糊住,殘酷無情的盯住清陽壹點點漲紅、漲得發紫的臉,壹字壹頓地說道:
  “我要做的,只是叫蜀主王建以及長鄉侯王邕以為妳跟我們離開蜀國了,但真要將妳帶上只是累贅,不知道要為妳多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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