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妳到底是誰

　　大道宗傳出合道異象，那是第十壹道子肖武！
　　所有人都充滿震撼！這太快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才剛剛離開道子試煉多久的時間？
　　那異象卻很是平淡，有人看過典籍，那就是蒼天之眼。即便有面孔呈現，可確實是蒼天之眼無疑。
　　大道宗陸續接到的稟告卻讓人們開始震撼了起來。不止肖武入合道了！各地陸續有新的合道境出現！那是誰？
　　雲中寺現世，顯現佛宗異象“步步生蓮”、“萬佛誦經”，據說有佛修入了尊者境。胖和尚甚至於雲中寺中擊磬相賀，聲傳千裏，“有大功德者，身入尊者境，凝聚千枚大功德舍利，佛祖敕封大德普救尊者。”
　　而那尊者向佛祖叩首，居然有僧眾看到佛祖親手剃度，親授戒疤。也就是說，此修以前並未剃度，甚至都算不得佛門真正的弟子。
　　離藏宗顯現異象，壹道龍門虛影呈現，無數天湖錦鯉躍出水面跨越龍門。
　　晚霞城顯現異象，雖是深夜，霞光漫天，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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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個個異象的承報送到了大道宗中。馮長青不敢怠慢，他立即去拜會道衍，而後向著道衍上報了多處異象。
　　道衍卻只是微微點頭，“有修士入合道境，在此大難將臨之時，這是我開元星之福。”
　　馮長青卻滿懷心事道：“師兄，開元星上，什麽時候可以入合道了？自從誅仙之後，我開元星煉虛修士都需身入星空，去到其他星辰才可合道。您當初不是說，仙人操縱覆天網在吸納我開元星修士的大道嗎？”
　　道衍向著瘋長期看去，他並沒有阻止他說下去，而是緩緩嘆了口氣。
　　馮長青壹楞，隨後驚呼壹聲，“師兄！覆天網，破了嗎？”
　　道衍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後才緩聲道，“還沒到那個程度，但是確實已經離破開不遠了。”道衍疲憊的壹笑，擡手指向天空上的某處，“那仙人打不破覆天網，他停下了攻擊。可我總覺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馮長青嘴巴張大，看向那個位置，那裏有仙人，天外有仙人！他知道，可是卻看不到，只能感應到那強大的威壓。
　　“他或者積蓄力量，給我們石破天驚的壹擊，或者等待其他仙人到來，合力攻破這覆天網。”道衍苦笑壹聲，“所以，妳覺得這時候有人入合道，是不是好事呢？至少，我們多了幾分勝算。”
　　馮長青用盡全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道衍，再看看那壹直與自己師兄在壹起的邋遢老者李老皮，他壹躬身，鄭重道：“師兄，到現在您還不對師弟和盤托出嗎？”
　　道衍緩緩閉目，不再說話。
　　馮長青再次看向李老皮，躬身施禮，“李前輩，您也覺得，我們這些合道境修士，不配知道真相嗎？”
　　“唉……”李老皮也是滿身疲憊，他看看道衍，似自言自語，也似在勸說道衍，“要我說，有些事情雖然不確定，但是也能說壹說了。不然大家怎麽會慨然赴死？不然，大家雖然在拼命，卻不知道為什麽拼命。”
　　馮長青再看向道衍，“師兄，我們修行數百上千年，至今還有什麽看不開的？生死也罷，我們早就看得淡了。難道師兄真的打算就將壹切都扛下來嗎？我等願意追隨師兄，但是，至少讓我們知道敵人是誰！”
　　道衍依舊不說話，閉目不動。
　　李老皮嘆息壹聲，“唉，這次有人合道，將這開元星的大道雖然抽離不多，但是也必然有所空隙。我說張小子，這覆天網總會被破開，對不對？所以啊，我準備離開這啦！妳們跟那些仙人的事，跟我這糟老頭子可沒什麽關系！”
　　說著，李老皮就站起身來。
　　“天機前輩。”道衍輕聲道，“您再幫我蔔壹卦吧。”
　　李老皮撓撓亂蓬蓬的頭發，有些無奈道，“妳這小子就是悶葫蘆，啥事都不跟別人說，妳這就能把事辦成了？要知道，人力有窮盡啊！”說著，老頭兒掏出了龜甲，那龜甲上已經遍布細密的裂痕。“說吧，算什麽？”
　　道衍望向天空，再向著另壹處望去，那裏不知是何處，也不知是何人在那。他的表情變得淡然，好似那些壓力，那些危機都離他遠去，他的聲音飄忽的說道，“就算晚輩，能不能夙願得償！”
　　李老皮看看道衍，無奈道：“妳這卦有點超綱啊！這玩意涵蓋太大了！老頭子想要喝好酒，這也算夙願得償，想要拉屎就拉的爽了，也算夙願得償。有妳這麽逼算卦的嗎？”
　　“哈哈哈！”道衍暢笑起來，他看向李老皮，“前輩，道衍只有壹個夙願，您只管算就是。”隨後雙眼瞇起，其內仿佛有著無盡的光芒被掩蓋，“如果說，以前我還有許多的願望，那這近千年的幽閉，已經讓我將壹切不必要的事情，都放下了。”
　　李老皮點點頭，“行吧。那就最後壹卦。”
　　李老皮伸手入懷中，掏出三枚銅錢，塞入龜甲之中。那銅錢氣息飄忽，也不是普通之物。
　　道衍與馮長青註視著李老皮的動作，他將銅錢置入龜甲內，不斷的搖晃、落地，再次搖晃、落地，如是反復六次，李老皮的面色也壹次比壹次差。
　　等到六次全部完成，哢哧壹聲，龜甲從正中碎裂開來。遠處深海的壹只巨龜發出慘叫，此處的三人卻全不在意。
　　李老皮臉色凝重的盯著地上最後的卦象，他皺緊眉頭看向道衍，道衍微笑的看向李老皮。
　　馮長青壹臉不解的看著這兩人彼此對視。
　　“妳到底是誰？”李老皮沈聲問道。
　　“我是道衍，是張元卿啊！”道衍輕聲答道。
　　“妳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李老皮盡可能讓自己聲音穩定，卻總讓人在其中能夠聽出壹絲顫抖。
　　道衍微微壹笑，“前輩既然算出了許多，那不妨把結果對在下說壹下。”
　　李老皮壹下起身，將龜甲與銅錢收起，“妳知道，妳留不住我！”
　　“天機老人，算盡天機。誰能夠留得住您呢？”道衍依舊不慌不忙，“更何況，前輩非仙非神，卻超脫出了我輩修真者的境界，道衍自忖不是您的對手。”
　　李老皮雙目壹緊，“妳到底想要說什麽？”
　　“晚輩，想要前輩投資我。”道衍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就算前輩已經確定了他人作為種子，難道就不考慮壹下我嗎？”
　　“我根本就沒確定什麽種子，我也不過是壹個飛升不成的邋遢老頭兒而已。”李老皮開始緩緩後退。
　　“前輩，您應該是撿到了壹界吧……”道衍的聲音雖緩，卻讓李老皮的身形完全停下，如同看著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壹般，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道衍微微壹笑，“前輩，我說過，我留不住妳。我沒有隔絕兩界的能力，您自然可以隨時破開空間回歸。所以啊，您只要告訴我卦象，道衍就任您離開。”
　　“我要是不同意呢？”李老皮身後出現了壹個漩渦，漩渦內陣陣死氣傳出。
　　道衍手中掐訣，“覆天網，會剝離您的道，壹點點也好。”
　　李老皮身後的旋渦沒有停下，可他也沒有退入其中。他死死的盯著道衍，“我說了，妳就任我離開？”
　　道衍微笑點頭。
　　李老皮盯視著道衍，緩緩道：“比。元永貞，無咎；不寧方來，後夫兇。”
　　道衍手訣散去，向著李老皮躬身壹禮，“謝前輩。”
　　李老皮終究沒有退入旋渦，感受到身上壓力壹去，立即瞬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