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 毒瘤

　　不知過了多久。
　　聶天和炎龍阿加斯，懸浮在壹個荒寂的陸地，擡頭凝望天空。
　　“第九個了。”
　　阿加斯吐息，氣血之力混雜著炎火，似在感嘆：“九個被我們探知的天地，都有我們古靈族族人的屍骸，或擎天巨靈，或古獸，或龍族。幾乎都是九階血脈，都被壹截樹枝，穿透心臟而亡。”
　　聶天皺眉，道：“看樣子，此地近千域界天地，曾經生活著的，都是古靈族族人。那壹株龐大到不可想象的巨樹，興許是忽然就降臨了。它的壹截截樹枝，穿透域界，刺入其中，捕殺古靈族。”
　　“沒有十階者。”阿加斯道。
　　“的確沒有。”聶天點頭，“十階的古靈族族人，實力強悍無比。這種級別的古靈族族人，可能不會被古樹擊殺。”
　　“也有另外壹種可能。”阿加斯沈默了壹下，“他們，和古樹戰鬥了，有可能落敗，不是古樹對手，無奈下，選擇從這裏撤離。”
　　“那，還有很多九階的族人呢？”
　　“舍棄了吧？不舍棄，他們自身都也可能埋屍於此。這樣的話，此事應當是古靈族的恥辱史，也唯有恥辱史，不會記載在各種典籍，不會去烙印到血脈。”
　　聶天楞了楞，道：“還真有可能。”
　　“九個域界，適合不同修煉屬性的人，具備特殊血脈的異族生靈。”阿加斯繼續說，“遺憾的是，那些域界的古靈族族人，對主人妳來說，沒有壹丁點的價值。氣血，隨時光的侵蝕，早耗盡了。”
　　“更重要的是，心臟不見了。”聶天也很遺憾。
　　和炎龍鎧交談著，他們又從這方天地飛離，繼續探察。
　　時光匆匆。
　　連續又探察八個域界天地，並沒有特別收獲，聶天忽然決定放棄了，“打算離開了，我們經過的那些天地，沒有什麽奇特之處。反倒是我們最初降臨的，有炎龍骸骨祭臺的那個，才是真正特殊的。”
　　“就是在那裏，我感悟出很多精妙的法決，還有限制臌肶的禁術。”
　　“其余域界天地，有的，只是毫無價值的屍骨，屍骨也沒能夠令我參悟的秘法靈訣。”
　　這方未知的星河，被那古樹的樹枝，穿透的壹塊塊天地域界，近千之多。
　　就算聶天閑暇無事，要壹個個仔細探知，都不知道要耗費多久。
　　何況，他還有壹堆麻煩事情要處理。
　　他的血脈，境界，都要抓緊時間突破，他離去的位置，還是火靈域……
　　“主人，若我有天返回族內，見到我父親，有關這裏的壹切，能否告知？”阿加斯突然道。
　　“無所謂了。”聶天道。
　　“多謝。”
　　“返程吧，從降臨之地，回火靈域。”
　　“好。”
　　……
　　火靈域。
　　莫千帆、俞素瑛苦苦等候著，不敢遠離那片區域。
　　他們之所以，壹直地等候，是源自婁紅煙、彭琰的壹番說辭。
　　婁紅煙告訴他們，聶天的離去，並非長時間，還會在原地，再壹次顯現而出。
　　“呼！”
　　姬元泉和葉文翰兩位神域，倏然抵達，臉色皆凝重。
　　“怎麽了？”莫千帆道。
　　“臌肶，正在悄然接近天莽星域。”葉文翰深吸壹口氣，說道：“除了臌肶之外，我們得到消息，幽族的通幽大尊，領著眾多九階的大君，似乎也正在天莽星域的周邊星域徘徊著。我們擔心，臌肶，還有通幽大尊的目標，就是天莽星域。”
　　“是奔著聶天而來的吧？”俞素瑛道。
　　姬元泉點頭，“十有八九。”
　　“可聶天……”俞素瑛苦笑。
　　“等他出來吧。”姬元泉無奈。
　　如此這般，又是半月過去。
　　“嗤！”
　　異常的空間波蕩產生，姬元泉忽有所覺，突然輕嘯。
　　壹扇火焰洶湧的門，憑空凝現，聶天壹跳躍出來，門就自動關閉。
　　“好古怪的氣息。”姬元泉壹臉訝然，“聶天，妳剛過來的方位，就是炎龍鎧能降臨的，所謂的奇地？”
　　“不錯。”聶天點頭。
　　“那邊，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人族的域界天地。”姬元泉眼睛壹亮，“興許，能連接到異族、古靈族的天地。我們人族的誕生地，也是那邊。要是能順暢地通行，我們不必再跨域死星海了。”
　　“應該不是。”聶天潑冷水，“如果真是那樣，當年龐擘，早就以這樣的捷徑，去那異族、古靈族的地方了。”
　　“龐擘麽？”葉文翰輕哼，“我如今都懷疑，他明知道能通行異族天地，也不會那麽去做了。龐赤城，分明流淌著異族血脈。這意味著他，在生命的晚期，和某物異族強者關系無比緊密。”
　　聶天訝然。
　　“算了，先不談這個。”姬元泉打斷這個話題，“聶天，我們得到消息，臌肶，還有壹些幽族族人，正悄悄向天莽星域邁進。我們要是沒有猜錯，臌肶的目標，應該是妳！”
　　“什麽？”聶天臉色壹變。
　　“它應該是打算，在妳還沒有足夠強大，能封禁它之前，解決掉妳。”姬元泉道。
　　“走，去天莽星域！”聶天急切道。
　　……
　　天莽星域，渦流域。
　　“臌肶，並沒有踏入寒霜星域，反而朝著天莽星域而來！”
　　“青木星域，離天莽星域要橫跨眾多星河，那臌肶，為何能在短時間，便在天莽星域之外出現？”
　　“除了空間通道，我想不到，還有別的方法。”
　　“可臌肶，為何能借助空間通道？此異物，難道說還精通空間之力。”
　　“應該是有人，或者說是異族，在暗中幫助它吧？”
　　“……”
　　渦流域的所有煉氣士，都在議論此事。
　　遠道而來的冰魄神女淩冰雲，寒穹和孔霜晶，聽說臌肶沒有順勢，去他們的寒霜星域，反倒是朝著天莽星域而來，忽然松了壹口氣。
　　“神女？”孔霜晶喜不自禁，“我們不必繼續在渦流域逗留了吧？臌肶，在最接近寒霜星域時，都沒有踏足，以後更加不太可能了。”
　　“沒有臌肶的威脅，我們能壹切照舊。”寒穹道。
　　“臌肶，這趟奔著天莽星域而來，聶天怕是有麻煩了。”孔霜晶道，“知道臌肶，正在緩緩接近的消息後，很多在渦流域逗留的，從各方星域而來的聖域強者，都找借口，紛紛撤離了。”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趁早地遠離？”
　　臌肶臨近的消息，壹傳遞出去，那些千裏迢迢而來，想要結交聶天，希望又朝壹日沖擊神域時，能得到聶天幫助的聖域強者，驚懼下，都悄然離開。
　　因為，目前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可以抵禦臌肶。
　　臌肶所過之處，聖域者被腐蝕而亡的人，太多太多，連神域者，當年在死星海，都被臌肶所滅。
　　何況他們這些聖域？
　　於是，知曉臌肶即將抵達者，都很識趣地，尋個借口離開。
　　孔霜晶和寒穹，勸說淩冰雲，也是不希望他們神教的中流砥柱，在渦流域出現什麽問題。
　　“不，這壹趟，我們不從渦流域撤離。”淩冰雲道。
　　“啊！”寒穹大驚失色，“為什麽？教主，渦流域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啊！臌肶，也應該是聶天去頭疼，我們摻和什麽？再說了，我們道歉後，聶天也原諒我們了。不管臌肶有沒有處理好，他應該都不會追究下去啊。”
　　孔霜晶也表示不理解。
　　“妳們不明白，臌肶的目標，不僅僅只是聶天，還有天莽星域。”淩冰雲神情肅然，“它的目的，乃是蠶食人族所有域界天地，將人族的域界天地，化作最適合它強大的地方。這次，它因為聶天，暫時放過了寒霜星域，以後呢？”
　　“要是聶天死亡，能限制它的力量，再次消失，它在人族域界天地，可以肆無忌憚！”
　　“到了那時，我們再沒有誰，能夠依仗了。”
　　淩冰雲忽然徹底想通了。
　　“教主，妳……是對的。”寒穹羞愧地垂頭。
　　“出去看看吧。”壹行三人，從金瀚宗分過來的石樓走出，以靈魂意識巡視，發現眾多聖域者，果然消失了將近壹半。
　　然而，還是有壹些人，堅定地留了下來。
　　張啟靈，厲萬法，還有傅雨森、炎彬、茍君豪等等聖域強者，並沒有因為臌肶的接近，就舍棄。
　　“咦！”
　　張啟靈擡頭，註意到淩冰雲還在，顯得異常詫異，“真是沒料到，妳們冰魄神教，竟然明知道臌肶過來，妳們寒霜星域躲過壹劫的情況下，還選擇留下。”
　　“臌肶，是整個人族的毒瘤，不解決這個麻煩，等天莽星域淪陷，等聶天也被殺了，我們又能躲到何處？”淩冰雲冷冰冰地說道。
　　此言壹出，張啟靈壹行人，油然而生敬意。
　　“看來，以前對妳稍稍有點偏見。”厲萬法點了點頭，“妳雖然脾氣臭，傲慢，可見識還是不凡的，在格局方面，要超過很多男人了。”
　　淩冰雲哼了壹聲，並沒有答話。
　　“哧啦！”
　　壹條空間縫隙，從渦流域外域的水幕中，硬生生撐開。
　　下壹刻，聶天就和姬元泉壹行人，走了出來。
　　幾乎同時。
　　千劍山的空間傳送陣內，走出了通天閣的梵天澤。
　　他壹出現，葉文翰率先感應到，忽輕呼壹聲，“他，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渦流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