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咱們家的優良傳統

　　宋美月的外公外婆目不轉睛地看著江婭鈴，雖然看著很陌生的樣子，可由心感到壹絲絲的親切感，壹種無來由的親切感，尤其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中帶著些許的靈動，跟三十年前的江彩紅簡直壹模壹樣。
　　“妳……妳……”
　　那位喜歡裝蒜的老者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中年女人，眉宇間帶著壹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張了張口……結果又不知道說什麽，他有點害怕眼前的女人，並不是他所期待的那個人，那個失蹤三十年之久的小侄女。
　　“叔，姨。”
　　“很抱歉呀……現在才來看您倆。”江婭鈴微微地笑道：“不過看您倆的身體挺健朗的，我終於也放心了……但是跟三十年前的那時相比，您倆突然老了好多。”
　　此時此刻，
　　宋美月的外公和外婆，兩人的眼眶瞬間紅透了，內心的情緒頃刻間決堤……滔滔不絕地拍打著心坎，尤其是那老太……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快步走到江婭鈴的面前，輕輕地攥著她的手腕，另壹只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面頰。
　　“有皺紋了……”
　　“妳以前可漂亮了……怎麽現在都……都變成這樣了？”老太壹邊流著眼淚，壹邊輕柔地撫摸著江婭鈴的臉蛋，悠悠地說道。
　　“姨……”
　　“我兒子都那麽大了，可不變老了。”江婭鈴微笑地說道：“您也老了……頭發也白了。”
　　老太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自己的侄女，內心有點五味雜陳……她從女兒那聽過關於小侄女的事，聽到她在這三十年裏跟兒子相依為命，母子倆在外面孤苦伶仃生活著，瞬間心都快碎了。
　　“吃了很多苦吧？”
　　“傻丫頭……妳……妳……”老太的臉上寫滿憐憫，輕抿著小嘴……語重心長地道：“那麽倔強幹什麽？早點回來不好嗎？妳叔和姨的家……永遠都給妳敞開著門，我和妳叔對妳的疼愛，妳個傻丫頭還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
　　“這些我當然知道了……”江婭鈴苦澀地回答道：“但……但……”
　　沒等江婭鈴把話講完，站在邊上的於曉芳急忙說道：“媽……當年的事情就別再提了，這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現在彩紅不是回來了嘛，應該開開心心才對，而且……而且別把外孫女婿晾在壹邊。”
　　宋美月的外公和外婆聽到女兒的這番話，目光急忙挪到江啟的身上，兩人的臉上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欣喜與疼愛，尤其是看到江啟的眼睛跟江婭鈴壹模壹樣後，瞬間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哎呦！”
　　“怎麽那麽英俊的！”老太壹邊紅著眼眶流著淚，壹邊笑呵呵地沖說道：“這眼睛跟彩紅壹模壹樣。”
　　與此同時，
　　壹直沈默著沒有說話的老者，這時也開口說道：“嘴巴跟鼻子倒是和忠飛差不多。”
　　宋美月胳膊肘輕輕地撞了下江啟的腰，收到信號的他急忙沖老兩口開口道：“外公，外婆。”
　　“唉！”
　　老太滿臉歡喜地點點頭，笑呵呵地道：“好好好……”
　　那老者也是壹臉的慈祥笑容，然後滿意地點了點腦袋，與之前那威嚴的形象格格不入。
　　“外公，外婆。”
　　“能不能也關註我壹下？”宋美月撇了撇嘴，眉宇間略顯壹絲不悅，輕聲地說道：“我在這裏站半天了，結果楞是不理我……好歹我肚子裏懷著您倆的曾外孫或者曾外孫女。”
　　“妳這小丫頭。”
　　宋美月外婆看著自己的外孫女，輕聲細語地說道：“外婆怎麽會忘記妳，來來來……咱們先進屋。”
　　說著，
　　壹群人就往廳堂走去。
　　當幾人都入座後，宋美月的外公外婆開始詢問起江婭鈴這些年的辛酸，然而得到的卻是輕描淡寫的答案，不過老兩口心裏也都明白，聽著好像挺安穩愜意的，實際上這只是客套話而已，母子倆肯定吃過不少的苦。
　　壹想到這，
　　宋美月的外婆開始難受了，雙眸盯著曾經最疼愛的小侄女，埋怨地道：“妳呀妳……性格也太倔強了，早點回來多好，就算當時徐家和妳家，兩家人都不認妳，但我和妳叔認妳，願意養妳壹輩子，妳……妳……怎麽那麽傻呢？”
　　江婭鈴嘆了口氣，接著苦澀地笑了笑，輕言道：“姨……都過去了。”
　　“可是妳叔和妳姨……這心裏始終過不去。”
　　“在妳失蹤的那段日子裏，我跟妳叔特別特別的自責。”老太輕抿著嘴，紅通通的雙眼看著身邊的江婭鈴，喃喃地說道：“我和妳叔本來是有能力阻止這場悲劇的，結果……結果……事情會發展到那種地步。”
　　話音壹落，
　　老太停頓片許，憂心忡忡地沖著江婭鈴道：“彩紅……希望妳別恨我和妳叔。”
　　“姨！”
　　“您別這麽說……我從來沒有恨過您和叔，感激您和叔都來不及呢，那時候只有您和叔站出來為我撐腰，這份恩情……我壹直記著的。”江婭鈴語重心長地道。
　　老太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笑，看著身邊的江婭鈴，又看了眼江婭鈴身邊的女兒，忽然又感覺到無比的欣慰，說道：“妳們姐妹倆從小就在壹起，沒想到……長大之後，居然成為彼此的親家。”
　　說起這件事情，於曉芳心裏也是感慨萬分，輕呢地道：“大概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彩……婭鈴當時只是嘗試壹下，結果萬萬沒想到，月月跟小啟真的走到了壹起，現在兩人結婚證也領好了，月月的肚子裏更是有了孩子，這就跟做夢壹樣……”
　　“壹開始呀……”
　　“我和妳爸知道外孫女有男朋友這件事，倒是很欣喜也很欣慰，誰知道竟然是彩紅的兒子。”老太轉頭看向自己的外孫女婿，就差把‘喜歡’寫在臉上。
　　“彩紅。”
　　“徐家人和妳家裏人，都對妳是什麽樣的態度？”宋美月的外公忽然問道。
　　“挺好的。”
　　“比想象中的要好。”江婭鈴回答道。
　　“嗯……”
　　“那就行。”
　　老者沈默了下，認真地對她說道：“如果在什麽地方……跟徐家人和妳家裏人鬧出矛盾，妳千萬別壹走了之了……直接找我給妳解決，妳叔我就在這裏，就在妳的身後，給妳充當可靠的後盾。”
　　“知道了。”江婭鈴急忙應了聲。
　　“爸。”
　　“完全多慮了。”
　　“現在大家夥都是把婭鈴給捧在手心，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唱反調。”於曉芳沒好氣地道。
　　“我當然知道外面的狀況了。”老者解釋道：“只是……有些人的心裏會不服氣，雖然當年的那壹批人都差不多了，但活下來的輩分都很高，特別是徐家的那個……彩紅妳應該知道他的。”
　　江婭鈴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道：“我知道……就他搖著大旗，最反對我和忠飛的事情，不過不礙事……到時候我會讓他的壹家子都雞犬不寧，老的小的……我壹個都不會放過。”
　　聽到那充滿著仇恨的言語，把宋美月的外婆嚇得夠嗆，想要勸勸自己的侄女……結果到嘴邊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想想那些人的所作所為，間接逼死侄女的老公，害得侄女跟她兒子在外面相依為命，孤苦伶仃地生活三十年。
　　如此仇恨……也是應該的。
　　老者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地抿了小口，淡然地說道：“搞不定的……記得找我。”
　　“好。”
　　江婭鈴輕柔地應了聲，看著面無表情又不茍言笑的老者，糯糯地道：“叔……謝謝。”
　　“妳這丫頭。”
　　老者瞬間被氣笑了，略顯惱怒地說道：“跟我還在謝謝，是不是沒把叔當自己人？”
　　“嘿嘿……”
　　“我就隨便那麽壹說嘛，您還當真了。”江婭鈴壹改之前的表情，帶著壹抹的調皮和壞意，笑嘻嘻地對著老者道：“如果遇到什麽事情，我不會跟您客氣的，第壹時間來找您。”
　　“這才像話！”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忌諱地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隨後的時間裏，
　　幾人聊起了過往的事，主要都是江婭鈴和於曉芳這姐妹倆之間的趣事，老兩口越聊越興奮，漸漸地把很多不為人知的事，都給抖了出來。
　　“哎呦餵。”
　　“當年妳們倆……真是把我和妳姨給氣得夠嗆，還有彩紅妳爸媽……我們四人天天都在跟別人道歉。”老者滿臉憂愁地說道：“不是把誰家的孩子打哭了，就是把誰家的孩子給揍了，天天為妳們倆在奔波……簡直太調皮了，比男孩子還要頑劣！”
　　“……”
　　“爸！”
　　“您外孫女和外孫女婿還在呢……能不能別把這些糗事抖出來？”於曉芳當場就急了，惱羞成怒地說道：“我和婭鈴不要面子的啊？別說了別說了……煩不煩，我和婭鈴都五十多了，還拿小時候的事來調侃。”
　　老者憨憨地笑了笑，轉頭看向外孫女的肚子，感慨地道：“也不知道月月的孩子怎麽樣，會不會跟奶奶和外婆壹樣，從小就是小霸王，天天就知道欺負人。”
　　“呃……”
　　“我看多半壹樣。”
　　“月月小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天天就知道欺負人，壹會兒打這個，壹會兒揍那個。”老太同樣看著外孫女的肚子，笑呵呵地道：“這算是咱們家的優良傳統了。”
　　壹時間，
　　宋美月也破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