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離去

　　今天是個難得的艷陽天，徐銳陪著賽紅拂，小桃紅帶著雨生還有二皇，來到部隊大院後面的後山上踏青，二月二、龍擡頭，盡管天氣還很冷，但是後山上卻已經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意，所以賽紅拂的心情格外的好。
　　此時的賽紅拂，已經是七個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經很大了。
　　轉過壹處山坳，徐銳看到林中有株蠟梅，便爬上去采回來了壹朵梅花，插在了賽紅拂的鬃角，賽紅拂的皮膚原本就極細膩極白嫩，此刻被白色的蠟梅花壹映襯，就顯得格外的明艷嫵媚，便是壹旁的小桃紅也是忍不住贊嘆。
　　“姐，妳的皮膚可真好，壹點不像懷孕的女人。”小桃紅低低地說道，“記得二丫懷孩子的時候，臉上好多的斑斑，還有楚楚，雖然沒有二丫那麽多，但也是不少的斑斑，可是姐妳的臉上卻連壹點斑都沒有，還跟以前壹樣，哦不，是比以前更加的細膩。”
　　韓鋒媳婦二丫，高楚媳婦楚楚都住在部隊大院，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二丫、楚楚懷孕時是什麽樣子，小桃紅是看得壹清二楚，看到二丫、楚楚懷孕的樣子，小桃紅甚至都有些恐懼懷孕，要是會變得那樣醜，她寧可不懷孕。
　　不過好在，賽紅拂懷孕之後並沒有變醜，反而變得更漂亮了。
　　“傻丫頭。”賽紅拂卻輕輕嘆息壹聲，說，“妳難道沒聽說過，懷了男孩就會變醜，只有懷上了丫頭，才會變漂亮，妳看二丫就生了個大胖小子，還有楚楚這胎也壹定是兒子，所以，我倒是寧可變得醜些呢。”
　　小桃紅卻撅著小嘴說道：“姑爺才不像韓鋒跟高楚呢，韓鋒和高楚重男輕女，可姑父卻不止壹次說過，無論是閨女還是小子他都喜歡。”
　　“嘴他當然是這麽說了。”賽紅拂小聲說，“可他心裏壹定還是更喜歡兒子。”
　　說完賽紅拂又輕嘆壹聲，又說：“小桃紅，姐是不成了，這次生的壹準就是個閨女，妳可得爭氣壹些，爭取生個兒子。”
　　小桃紅的俏臉立刻就紅了，說：“姐，妳還能生二胎麽。”
　　“才不要。”賽紅拂撅著小嘴說，“生孩子這麽辛苦，壹次就夠了，我才不要二次，再說不是有妳麽，妳多生幾個也就是了。”
　　小桃紅便低低的叫壹聲姐，壹張俏臉卻越發的紅了。
　　正說話間，徐銳帶著二皇還有雨生從前面跑了回來。
　　隔著老遠，徐銳便笑著問：“妳們姐妹倆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呢？”
　　“說妳呢。”賽紅拂嬌媚的睇了徐銳壹眼，說道，“我讓小桃紅抓緊給妳生個兒子，免得妳心裏不滿，找個野女人回家來給妳生兒子。”
　　徐銳趕緊伸手去捂雨生的耳朵，再埋怨說：“當著孩子的面妳就說那。”
　　“妳敢做，還怕人說哪？”賽紅拂嬌嗔說，“雨生他早就跟妳學壞了，妳要是不信，就問問他，將來長大打算娶幾個媳婦？”
　　不等徐銳問，王雨生便立刻挺起小胸膛說：“將來長大了我要娶七個。”
　　徐銳壹聽這知立刻樂了，笑道：“娶七個那？妳告訴叔，娶這麽多幹嗎？”
　　王雨生便扳著手指頭說：“壹個做飯，壹個掃地，壹個餵豬，壹個放牛，壹個種地，還有壹個洗衣服。”
　　徐銳笑道：“這才六個，還有壹個呢？”
　　王雨生說：“還有壹個，陪叔叔妳睡覺。”
　　“嘎……”徐銳這壹樂，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妳娶媳婦陪我睡覺？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沒幾個有這麽孝順的吧？
　　賽紅拂和小桃紅也格格的嬌笑了起來。
　　賽紅拂更是笑得快岔氣，最後扶著高高凸起的大肚子壹個勁的喊哎呦。
　　徐銳又問王雨生同，為什麽讓妳媳婦陪叔叔睡覺？王雨生很認真的說，叔叔妳去跟我媳婦眼，我就可以跟紅姨睡，我喜歡紅姨給我講故事。
　　徐銳聞言哈哈大笑，說，看來以後老了也不會寂寞了。
　　賽紅拂便嬌嗔著說，看到了吧？妳都豎了什麽樣的榜樣？
　　徐銳很想想，這個真不能怪哥，誰讓哥的魅力太大了呢？不過這種話，徐銳當然不會說出來，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呢麽？
　　走了沒多遠，賽紅拂便感到乏了，小紅紅帶著二皇、雨生到林子裏追兔子去了，賽紅拂便靠著徐銳的肩膀說：“禽獸妳知道嗎？這幾天是我這輩子長這麽大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小時候過年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快樂。”
　　徐銳輕撫著賽紅拂鼓鼓的大肚子，說：“這才哪到哪，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妳想想看，再過幾年，就會有個粉妝玉啄的小姑娘纏在妳身邊，奶聲奶氣的喊媽媽、媽媽，壹想到這樣的場面哪，我的心都快要酥了，那時妳該有多快樂？”
　　賽紅拂幽幽地說道：“禽獸，妳真的不介意我生個女孩？”
　　“我為什麽要介意？”徐銳說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可我總覺得妳言不由衷。”賽紅拂幽幽的說，“妳壹定還是喜歡男孩多些，因為生個男孩，可以繼承妳全部的優點，高大、強壯、英俊，而且特別的聰明，無論什麽東西，都是壹學就會，而且武術天賦也高，將來長大了，比妳還要厲害。”
　　徐銳笑著說：“像妳所說的這樣的男人，這世界上有壹個就夠了，但是像妳這樣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越多越好。”
　　“妳真是臭美。”賽紅拂白了徐銳壹眼，又說，“現在我相信了。”
　　說完，賽紅拂又幽幽的嘆息了壹聲，接著說道：“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多幾天，最好能壹直持續到我們的孩子出生。”
　　“妳放心，壹定會的。”徐銳輕摟著賽紅拂腰，柔聲說，“這次我犯了這麽大錯，軍部首長壹定會撤我職，沒準還會讓我進入抗大分校學習馬克思列寧理論，至少半年之內，是絕不可能官復原職了，所以我有的是時間陪妳……”
　　然而，徐銳話音未落，身後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看時，便看到地瓜像踩著風火輪般跑了過來。
　　隔著老遠，地瓜便招手高喊道：“司令員，軍部急電，讓妳立刻去皖南……”
　　“得，奢望終究是奢望。”賽紅拂輕嘆道，“多半是軍部的處理意見定了，不過，我有壹種預感，妳怕是再回不了大梅山了。”
　　徐銳張了張嘴，有心想安慰兩句，卻發現壹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銳無疑是深愛著賽紅拂的，他真的真的很想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孩子的出生，可毛主席說過，我是革命壹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如果真是組織需要，無論有多麽危險，徐銳都會毅然決然前往，而且連眉頭都不會皺壹下。
　　賽紅拂站起身，幽聲說：“走吧，該回家了。”
　　徐銳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的陪著賽紅拂回到部隊大院。
　　回到部隊大院，卻發現王滬生已經等在大院的門口了，他的兩個警衛員還各背著壹口沈甸甸的軍用背包。
　　徐銳便訝然問：“老王，妳這是準備去哪裏？”
　　“跟妳壹個地。”王滬生自嘲說，“也去軍部。”
　　“妳也去軍部？”徐銳越發訝然，“那大梅山的局面交給誰來主持？老兵？”
　　“軍部沒有說。”王滬生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估計是軍部首長另有考慮。”
　　“也是，我都已經把自己撤職了，還操那麽多心做什麽。”徐銳搖了搖頭，當下陪著賽紅拂回了家，然後又讓地瓜收拾行裝。
　　這次離開，徐銳只打算帶走地瓜。
　　小桃紅雖然很想跟來，賽紅拂也要求小桃紅隨行以照顧徐銳的起居，可徐銳考慮再三還是讓小桃紅留在大梅山，壹來小桃紅長得太漂亮，帶著這樣壹個美女警衛員，實在是太招搖太忌諱了，再壹個賽紅拂面前也需要有個人照顧。
　　王大娘雖然會照顧人，可是年歲畢竟是不小了。
　　離開前，徐銳誰都沒有通知，離開部隊大院時，除了依門凝眸的賽紅拂，依依不舍的小桃紅，就只有王大娘有小雨生，可是那些老部下，還有狼牙大隊的特種兵們，卻是壹個都沒有來送行，徐銳嘴上雖然沒說，心裏卻有些失落。
　　直到出了沙橋崗要塞，那些老部下還是壹個沒有出現。
　　王滬生便扭頭問徐銳：“老徐，此刻心裏是不是很失望？”
　　“有點。”徐銳苦笑說，“沒想到我人緣這麽差，臨走了，居然沒壹個來送行的。”
　　“老徐，妳這話可是說早了。”王滬生搖了搖頭，微笑說，“妳看前面，那是誰？”
　　這時候，沙橋崗外公路兩側的路燈依次亮了起來，借著燈光，徐銳清楚的看到，公路的兩側像標槍似的插滿了人，從近處壹直延伸到了遠處視野的盡頭，少說也有數百人，從人數規模上看，在家的所有連以上的幹部基本上全來了。
　　看到徐銳過來，站在最前面的冷鐵鋒便啪的立正，仰天長嗥：“敬禮……”
　　像標槍般挺立在公路兩側的數百名幹部便齊刷刷的挺身立正，再舉手敬禮。